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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十分安静,这里一直只有洛朝和顾绍言两人,现在显然的洛朝不在。他出了竹屋,竹屋外的空地有一石桌石凳,顾绍言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沉。他看见洛朝从竹林深处慢慢走来,依旧是华贵的青衣。“你没走。”顾绍言道:“我想见你一面。”“见了之后你就走不了了。”顾绍言沉默了一会儿,惨然一笑:“何至于洛教主如此。”只感觉一阵风过,眨眼之间,洛朝已至顾绍言身前,他伸手掐住顾绍言的咽喉,冷声道:“别这么叫我。”顾绍言笑了下,说话有些艰难:“难道……不是么……”洛朝眼神越冷,手上用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掐断他脆弱的咽喉。半点没有之前几天的温柔体贴。但最后洛朝还是松开了手,把顾绍言像是抹布一样甩在地上。他盯着顾绍言,好像受伤的不是顾绍言,而是自己。“你想走?”他一直淡漠的眼中浮现出哀恸,他质问道:“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顾绍言咳了几声,喉头处有一股铁锈味,声音嘶哑,偏过头道:“那是……我对莲儿说的……”“我就是他!是你亲口说的!”顾绍言沉默了很久:“洛教主,让我走吧,我欠你的,会一一还清。”洛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还?你能怎么还?还魂丹的价值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吧。”他的神色阴鸷,“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顾绍言的神情颇有几分嘲讽:“教主要我的命做什么呢?”洛朝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忽然将顾绍言紧紧抱住,顾绍言一愣,立刻想要挣扎。洛朝道:“哥哥。”顾绍言如遭雷击,停下了挣扎。洛朝继续道:“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洛朝抱他很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融进血rou。他松开时,顾绍言才发现他满脸泪痕。他像着魔似的伸手触碰他的眼泪,却在刚刚触及时,像是被灼烧般收回了手。有谁能想到呢,这样强大完美的男人,竟然会流泪,脆弱得不堪一击。洛朝却握住他的手,道:“我没有伤害他们,哥哥,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好吗?”顾绍言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挣扎。洛朝温柔地抱着他,却在顾绍言看不见的角落,露出诡异的阴郁的笑容。他知道顾绍言动摇了,但这还不够,他要的远远不止这些。第62章番外:长醉不复醒番外:长醉不复醒【晚安,我的爱人。】顾绍言在心里扳着指头数,洛朝还能坚持几天,这样虚假的相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洛朝这人如此骄傲自恃,定是不能容忍的。他面上处处顺从洛朝,但其实却越来越疏远。对于一个信奉侠义之道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这样生活下去,勉强自己背叛信念和魔头苟且,只会比死更加让人难受。顾绍言清楚,洛朝更清楚。顾绍言终于出了竹屋,竹屋外有一处不大的空地,他在此练枪。他已经多日没有练武了,刚开始还有几分生疏,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水准,行云流水翩若惊鸿。在顾绍言练武的时候,洛朝就会坐在旁边的石桌旁,慢慢饮酒。酒杯小巧玲珑,伴着竹声涛涛,十分风雅。洛朝虽说是一副贵公子做派,但喝的酒却不是那些文人爱喝的淡酒,酒极烈,就是顾绍言这样嗜酒的人也忍不住皱眉。“这酒真是古怪。”洛朝神情带着几分悠然自得:“此酒名‘穿心’。”他饮下,“酒入愁肠,穿心蚀骨。”顾绍言道:“这天下的酒我不说全喝过,但也喝过九成九,但这酒我不仅没有喝过,更没有听过。”“因为这是我酿的。”洛朝一向冷淡的双眸有了几分笑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偶尔洛朝会拿出棋盘来,顾绍言刚开始还有几分兴味,但几局下来,毫无例外都是洛朝胜。就算顾绍言输得再惨烈,洛朝也没有半点放水的意思。顾绍言拿着棋子,瞪着棋盘,已经足足有一刻了。洛朝也不催促他,靠在榻上喝茶,从窗往外看,竹涛阵阵,优美如碧波。半晌转过头,见顾绍言还是那个姿势,仔细一看,才发现顾绍言已经睡着了。洛朝失笑,一向寡淡的脸,竟然柔和下来。将人抱着放在床上,褪下衣袍鞋袜,盖上被子,一番折腾后,顾绍言还在熟睡。洛朝看着顾绍言的睡颜,想着这样还有多少时日呢?他为了顾绍言,没有对顾涛一行人赶尽杀绝,他知道若是真的做绝了,他与顾绍言就再无丝毫可能。但顾涛那样的人,又岂是会感恩之人,他只会越加地仇恨洛朝。这些天,他已经应付了不知多少次武林盟的来袭了。青玉教中的内鬼被他清理干净,但青玉教也因此元气大伤,而洛朝又每每放过顾涛,让顾涛更加肆无忌惮,如同疯狗一样咬个不停。但即便如此,他仍旧不可能解开顾绍言的心结。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他是江湖恶贯满盈的魔头,人人谈之色变。他一贯我行我素,灭门屠教,只要是让他不高兴了,就像猪狗一般屠掉。他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即使是现在。但是有人说,他讨厌他手上的血腥味。他说,那我把手砍掉呢?那个人摇头,你的灵魂都散发着恶臭。所以呢,放他离开?怎么可能。顾绍言知道洛朝不在的时候是去处理教中事务了,但每到用膳时都会来,这一次过了时间却还没有到来。他把角落中的银枪拿出来,用布巾仔细擦拭,看着光洁的枪尖侧面映出他的面庞。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用它了。顾绍言提着枪走出小屋。和他的想象不同,竹林并不大,不过是一盏茶,他就走出了竹林。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一个人兜兜转转,却发现不过是在原地。他听见一声嘶鸣,看见一道黑影远远朝他奔来,正是玄玉。玄玉显得十分焦躁,顾绍言敏锐地嗅到它身上的血腥味,它并没有受伤,这反而说明了更多问题。他翻身上马,玄玉立刻掉头朝来的地方跑去。洛朝站在玉心崖,神情冷淡,他的发带不知道掉在哪儿去了。山风微寒,吹起他如墨的长发,衣袂飘扬,恍如神仙中人,似乎要乘风而去。但他脸上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