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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吐不快。天帝甚少来得人间,自然也想不通此间道理,毕竟除却人界,这天上地下谁人不识这二位帝王?即便是寻常鬼神难以遇着,见了这周身气度和隐然威压也当是明白此人招惹不得。狱帝虽说是生得妖冶,一张脸极不似帝王之尊,但他能力却是让人没得话说,这镇压魔族的威名都传到了天界上头,因而狱帝之颜即使难免遭人非议,也多数敬他尊贵强悍,纷纷不敢造次。可这人间却不能此番作想,充满极多变数和七情六欲的此处向来是个谜一般的存在,有人敢垂涎狱帝容颜,便是痴迷也能理解,即便大不韪的想着要将此人收进房内以做亵玩,这在人间的规矩里也不是个多奇异的事情。乖张如狱帝,也是懂得这纲常之力。可人间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此,帝王都不得不遵守的规矩在这里却视若无形,似是人间这钱权二字,便能覆了一切伦理道德,欲念纷扰,倒是能做出些让牛鬼蛇神都忌惮不已的糟心事。于是天帝一个人在那恼怒不已,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到底为何,狱帝在一旁偷眼瞧着他,左思右想里也不知哥哥为何会生出这般大的火气,他反复把玩着手中折扇,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室忽的安静下来,只留窗外簌簌雪声,仔细听去,倒也别有几分惬意。狱帝小心瞧着假寐的哥哥,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总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小欢喜,即便不知缘由,但也够他自己心里乐呵,这般想去,倒是有几分傻乎乎的模样。天帝闭着双眼盘膝于床,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弧度,那样温柔遣绢,也不知是感受到狱帝的灼热目光,还是想起了幼时此人的烂漫时光。两人便各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虽未言语,却也分外和谐。……然而一室静谧终将被这人世间的俗念破坏。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天帝睁眸,一双眼里冷清得似是又装不下万事万物,却在望向狱帝时多了一抹难得温情。狱帝注意到天帝目光,当是难言欢喜的跑了过去,走到一半觉得门外敲击声甚是烦人,不得已才转了个身子前去开门。他笑意盈盈的,嘴角微挑满是风情,眉目如画秋波如水,一切缘起于天帝,却没想让开门的男人瞧见了个全。这般模样,只把这人原本沉溺的心又迷得五迷三道纠结不清,心中只想着定要买下这美人,赶紧带回王府一享滋润才好。“是你。”狱帝将折扇打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扇柄微微晃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能从眼底仔细瞧出一份耐人寻味的调笑。“在下王谦雉,方才在大厅等待许久也寻不到你,无奈之下只得求着掌柜问了去处,此番多有冒昧,只想叨唠一句,你家公子究竟作何打算?”王谦雉站在外头轻笑,身后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看这阵仗也知来人非善。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原本王谦雉只想着将这美人快快买断才好,却不料偶然里见了这人的主子,气度雍容,身姿华贵,绝非寻常人可比,想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说他不明汴州这偏僻小城怎会有这般贵人,但总规往大了说去,他也不会忌惮如何。毕竟京城三王爷的世子,自是有不将平民放在眼里的资本。“这…我倒是还未曾向主子开口询问。”狱帝微微皱眉,端的是一派为难,他用折扇敲了敲额头,顾盼间星眸灿烂如水,几乎要软了小王爷的心肝。“对对对,是我思虑不周,这事着实不该让你开口。”王谦雉在门外笑得欢心,看着美人颦蹙,心里疼得直难受,恨不得上前拥住这人将他带到怀里细声安慰。狱帝瞧见他这神情,也知这人心里在琢磨着什么龌龊事,当即轻笑着退了进去,好生将人迎了过来。王谦雉看美人如此主动,心下大喜,立刻吩咐侍卫在门外候着,随即利索的整理好衣衫,跟着狱帝的脚步走了进去。天帝微微抬眼,照旧一身暗线玄衣,青丝被白玉冠高高束起,身姿挺拔如松,只消望上一眼,便知这人不好相与。小王爷刚走入内,也经不住被天帝那双冷淡的眼看得浑身一抖,双膝一软,只差没跪下求得饶恕才是。——这人威压怎生比高坐于京城的那位还要来得可怕?小王爷努力稳住自个哆嗦的腿肚子,慢悠悠的一步步上前,端端正正的在旁行了个礼,竟是被打压得不成模样,狱帝在一旁侧脸偷笑,余光里瞥到天帝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大为期待,只想着哥哥等会被这人追着讨要时,这终年不变的冰封脸上又是否会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狱帝悄悄躲到屏风后头,借着隔开的缝隙露出一双灵动的眼,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事态发展,自个也不知心里头到底想要得个什么证明。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你来了。”杨云龙转过身来,衣袂飞扬,发丝舞动,一身劲装恰似当年朝廷受封无二,他轻轻笑着,嘴角的无奈染上了看不见的痕迹。守尽百年相思,时间沉淀苦痛。来了便好,来了便好。第58章在地愿为连理枝汴州城郊往西五百里,有一个龙柏林,其木终年长青,盘旋若云龙,细鳞叶为身,层层相叠,似是群龙长卧于此栖息,首尾相连,予人安魂之意。一百二十四年前,魏国都司徐江命丧于此,此事隐秘,无人宣扬,便连汴州城里的百姓对其也一无所知。洒上热血的土地被西风吹得荒凉,黄土一捧便是人生最终的栖息地,方寸之间里,安葬了一人无法兑现的生死诺言。有人因着好友之言寻了过来,他找遍千山万水,踏遍每一寸土地,一路欣喜,终在最后辗转于这小小的汴州,一无所获的失望让他无奈,却在行至城郊时蓦然望见一冰冷墓碑,那上头长满了青苔,灰败残破,似是在忌惮着什么,它小心的隐没在灌木丛生的草丛里,那番闪躲,仿佛怕被人发觉,徒惹伤心之意。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藏不住的。徐江一路疾驰而过,他没命的顺着小道追索,双目被凉风刮得刺痛,似是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时光流转,他忽然想起了一些看不到的日子,他以为是梦,也在睁眼的瞬间忘却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可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惊觉,这些藏于心底的笑意,其实是那人在自己埋骨之处的窃窃私语;那些刻骨铭心的守候,不过是这人年复年的无悔等待。云龙,云龙。徐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