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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勋章向他告白。我名下有爷爷遗下的部分产业,父兄一直替我打理着,我可以为我们买一座攀满了蔷薇的房子,它将像现在的小屋一样美丽。我以为这样愉快的师生生活可以按照我的设想一直持续到毕业,可是突然起来的事件打乱了我的节奏。一个周五的傍晚,我在为老师整理办公室的时候又在办公桌上看到了用缎带裹着的盒装重瓣罂粟,赤红妖冶的花瓣中藏着一张写着花体字的卡片。我忍了又忍,终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奇瓦利爱尔上校:“老师,这是谁送的?我都看见起码三次了,每回都是这种花。”奇瓦利爱尔上校瞟了我一眼,说:“我以为你早就看过卡片了。”被他看穿,我有点羞耻,却仍然厚着脸皮问:“这位西蒙尼先生是哪位?”“西蒙尼·布冯,自小旅居海外,是近年军备所斥重资引进的重要军工专家之一,这段时间过来和校方商谈新武器分配试用顺便考察的。”他见我还是没什么反应,提醒道:“爱笑,穿得很花哨,红头发那个。”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总在学校到处晃荡的男人岂止是花哨,简直像只到处开屏的公孔雀,与严谨、端正的校园格格不入。坦然地说,他的地位和自信让人羡慕,但是远远配不上世界上最美好的奇瓦利阿爱尔上校。我有点不高兴,但是想到奇瓦利爱尔上校并没有很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又觉得平衡起来—两相比较,他应该喜欢我更多一点。“和以前一样扔……”奇瓦利爱尔上校说到一半,忽然看到我的脸,我们两人对视了几秒,他的瞳孔就像星辰一样冰冷、剔透而美丽。他改变了主意:“花扔掉,卡片拿给我。”我没有动。他皱了皱眉,自己起身去拿。我先他一步把卡片拿到手,却只是把卡片拿在手里把玩转动,并不马上给他。“念给我听。”他的神情,让我知道自己离他又变远了一点。我权衡了一下,照卡片念道:“我已中了情花之毒,除你之外无可救药--忠实的,依然在花坛前等待您的西蒙尼。老师,您难道要去赴约吗?和这个轻浮的男人一起?”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小狗,对上级放尊重一点。我的私人生活,还轮不到一个学生发表意见。”我闭了闭眼睛,平复呼吸:“老师要和他做什么呢?”“做什么呢?”他轻轻笑了笑,显得轻佻又艳丽:“找找乐子,玩些好玩的游戏,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玩法。你要知道,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和你不一样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吗?”他马上明白了是哪一晚,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夜是我们两个人的禁忌,我顾忌着他不喜欢提到那晚所以从未犯规。当然,我也不喜欢那晚,可我从来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忘记过。它就像一个烙刻,痛苦又美丽,至死方消。既然彻底惹到他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卡片撕得粉碎:“那一晚你不是也很快乐吗?你叫得那么好听,抱我抱得那么紧,何必要去找别人呢?老师,你知道的,只要你想要,我会奉献我的所有去满足你!”他的脸都发白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怒火滔天,反而有一种悲伤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是个那个更残酷的人,可是他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很痛苦,让人心生怜惜。他对我说:“我不明白,乔·柏兰登。我很珍视和你的情谊,可是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改变我们之间纯粹的师生关系呢?现在的生活不够好吗?”“不好,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纯粹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我都在忍耐,我想要拥抱你,亲吻你,入夜和你睡在一起,每个早晨一起醒来。老师,我说过了,我喜欢你,我想要得到你的爱!”“你和我不一样。”他说:“你现在只是青春期刚刚萌发感情,这种情感不会长久的。你还小,将来有幸福的人生,圆满的家庭,会遇到更好的人,不该把感情寄托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我凝视他:“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老师,可是也没有比你更残忍的人了。我弄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总是折磨我,甚至不惜去找别人睡觉,可是又不想真的把我推开。你就是这样,我才总抱有希望,觉得哪一天你想通了就会接纳我。我不在乎你和多少人上过床,或者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不在乎你现在不接受我,因为我相信我会成为能让你没有任何顾忌的人……”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但都是最真心的剖白。我不知道我说的话里哪里触动了他,因为他本来因为情感软化显得有些脆弱的脸孔,忽然冷硬了起来,一把把我推得远远的:“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但是事实是,我对你没有师生以外的情感,我不会把你作为一个男人喜欢。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你再努力也只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我不喜欢的人。”话说完,他带着那盒罂粟决然而去,留我一个人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我原本觉得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只是嘴上不承认,而接连的打击让我怀疑他说的才是真的。房间里都是他的气息,就像海水一样没过我的头顶。待到我发觉的时候,我已经在哭了,像个孩子一样缩在角落里嚎啕大哭,军服上衣几乎湿透了。我幻想过他会回头,他没有真的去约会,只是想躲我,过了一会就会回来,惊讶地看到我,抱住我,向我道歉,安慰我。可是没有。直到第二天破晓,他还是没有回来。接下来的两周我没有去上军事地理学课,以生病的理由推掉了助教的工作,海门答应暂代我直到确定新助教。课程其实不重要了,我早就全提前自习过,自认全都懂,考试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据海门说,奇瓦利爱尔上校这两周的脾气比以前更大了—我估计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他为什么忍不住发脾气。最后他违背了学期开头在课上的承诺,以缺课为由找到了我。学校里很多不好好上学的学生会花点钱贿赂医生,在校医院打着牌消磨时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在校医院的单人病房挂葡萄糖。阳光顺着我的头发照射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怔怔地盯着被单上的光影出神,心情出奇地宁静。我身体没事,只是需要一点不被打扰的时间休息一下,躲开那个我不想见的人。门开的时候我以为是护士,没想到是奇瓦利爱尔上校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伸手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一时没保持平衡,手上的针头脱了,白床单溅上星星点点的血红。他表情变了,下意识想要去抓我的手,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