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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告诉我不要迟到呢,你应该很忙的才对啊,”许一疑惑的看了沈灼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后猛地蹭了一步,连带着坐下的垫子都滑出去了好远。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过了几秒钟后微妙变成了尴尬,最后变成了一种恼怒。“沈总,”过了良久之后,许一拿过一旁的双肩包,站了起来,面上一点都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幽默风趣,整个人显得羞恼又气愤,“虽然我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我很想唱歌没错,但是我也不会出卖我自己去铺这条路!”沈灼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许一下了座位,他才低低的笑了一声。“不要脑补啊,”沈灼侧身看了眼站在过道中间的许一,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你高中的立体几何是不是学得很好?”“什么?”许一停住脚步,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看向坐在榻榻米上的沈灼,那个人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好看的小臂,手上精致的钻表在窗外余晖的照耀下反射出明明灭灭的光线。“因为我觉得你的辅助线一定画的很好。”沈灼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即眼尾带着笑意看了过来,“不过听说你现在才高三,将来准备学数学系?”终于听出了沈灼语气中带着的几丝嘲意,许一登时涨红了脸:“你——!”“好了,坐下吧,我对你的身体没有探索精神,”沈灼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悠悠道,“给你后面的服务生小姐让一让,人家已经站了好久了。”***日本料理是典型的中看不中吃,沈灼特意多要了点,反正也不怕热菜变凉了,反正都是凉的。许一重新坐下以后,脸上的尴尬弥漫了好久,直到沈灼自己都受不了了,拿起叉子轻轻敲了敲木质的正方形桌面,语气很无奈:“许一,以后说不定我可是你的老板,你这是要跟我永远尬场吗?”“不是!”许一脸上刚褪了点的懊恼又泛了上来,“我刚刚以为——感觉特不好意思。”沈灼吃了一片三文鱼,浓重的芥末味弥漫在口腔里,他轻轻咳了一声:“所以才要你们少看偶像剧多念书,你现在才高三,有没有想过如果吃不了娱乐圈这碗饭,以后怎么办?”许一沉默了片刻,右手下意识的伸到一边摸了摸那件运动服:“我就想试试,如果不行……就回去好好念书。”沈灼点了点头,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叠纸,从桌上递给许一:“好吧,看你也没有心情吃饭,不如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合约。”“合约?”许一十分惊讶的抬头看着沈灼,“给我的?你要跟我签合同?”沈灼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的确是一份合同,不过合约时间很长——十年,超过了一般歌手或者艺人的合约年限,在这十年期间,你的身价无论怎么变化,除了你自己外,受益人始终是我,或者说是‘鼎丞’。相对的,作为诚意,在合约签订之时起,我就可以给你一笔你现在急需的钱。”许一放在桌上的双手扣紧,露出些微的青白色:“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用钱?”“一个父亲是指挥家,母亲是小提琴家的高三尖子生,突然想不开要进娱乐圈?”娱乐圈和正经的音乐圈相差千里,一个著名的演奏家总是看不上流行歌手的。沈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抱歉,我揭了你的伤疤。许一,在你们十个进入决赛的名额中,没有一个人,是我不了解的。”他还了解,在不久的明天,这个叫做许一的男孩子将会成为乐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并且经久不落,会有无数歌迷为他庆祝生日,演唱会场场爆满,专辑销量一破再破,他幕后的经纪公司赚的盆钵体满。而现在,他还只是一个背负着父亲自杀后的巨大债务,活在母亲眼泪中的高三学生。合同上新签好的字迹还未干透,沈灼闭了闭眼。——你可真是……现实的可怕。***沈灼在半夜三点的时候被苏净丞的电话给吵醒了。他一直睡眠不太好,这次好不容易睡着了,被吵醒后非常暴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等到控制好了情绪,才按了接听。“沈灼?你睡了吗?”苏净丞的声音在半夜显得格外低沉,像是大提琴在耳边响起。沈灼却觉得这更像是午夜的亡魂索命,他靠在床头沉默了好久,才缓慢的回了一句:“还没睡,在看明天的策划案,苏董这么晚也不睡觉?”苏净丞像是松了一口气:“没睡就好,我和白斯齐被记者拍到了,现在记者还在外面,他马上要出新代言,现在不能有□□,你辛苦一下,过来帮我把他送回家吧。”沈灼愣了一下,眼底全是凉意,语气里却带上了几分笑意:“可是我去了,记者还可以写3P啊。”“别胡闹,”苏净丞轻斥了一声,语气倒是听不出责怪的意味,“开车出门小心一些。”“行吧行吧,苏董下了命令,舍命也得陪君子啊。”沈灼晃荡着站起身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说起来我还有个小事儿想拜托你的,就当补偿我今晚的劳动吧,好不好?”苏净丞皱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因为很重要啊,”沈灼轻轻的笑了一声:“主要跟你现在身边的白斯齐有关,‘鼎丞’要出新剧,这事儿之前我给你报备过了。苏净丞有些不满,耐着性子道:“然后呢?”“我想跟您借他用用,来帮公司赚个宣传度。”沈灼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顿了顿,又笑着商量道,“净丞,你也知道,刚起步比较困难嘛,你要是同意,我把方案带上,过去跟他详细谈谈?”这句话放软了语气,颇带点求情的意思了。苏净丞愣了一下,这是沈灼头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往常就算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沈灼也只唤他一声“苏董”,就算苏净丞怎么诱哄都不肯喊别的。如今听来,这两个字却是像在唇齿边缱绻了很久,带着满满的情意,像是过电一般的席卷了苏净丞的大脑。就像是沈灼天生就应该叫他的名字。却是为了公事。那个小公司这么重要?苏净丞冷笑了一声:“行,沈灼,我帮你告诉他一声,但是他答不答应你,可就不归我管了,毕竟白斯齐可没有和我签雇佣合同。”沈灼沉默了一下:“好,劳烦苏董了,我去和他谈。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到。”“在城东的别墅,我让老刘把地址发给你。”深夜的京城道路空旷,宽阔的八行道上只偶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