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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韩今宵的很多事情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哥这段时间总是成天成天的不着家,那次在庭院里撞见他,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也没剃掉,青色的粗犷地夷漫在线条冷硬的脸颊,又狂放又野性。韩今宵最近是在忙金三角一块儿的活儿。都说狡兔三窝,这些年韩今宵场子做大了,绝不会目光短浅坐吃山空,就守着四九城这老窝过那些个浑浑噩噩挥金如土的日子。人有时候就忒么的犯贱,太平安生日子不过,偏偏就爱那刀剑舔血的滋味,喜欢那越界违法地刺激。或许也不能说是喜欢,韩今宵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带着很多人早已退化了的一种居安思危的本能。话说文邹了,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他是不懂,但是他就是知道四九城如今姓韩的盘子,如果不想着拓进活动,迟早得给后浪咬死。必须要拓线。韩今宵把目光放在了最近炙手可热的金三角区。云南思茅地区西盟佤族自治县,毗邻缅佤联军辖区,韩今宵早年结交过一个过命的兄弟,那兄弟叫任马力,是个亡命徒,背负了好几条人命的逃犯,蛰伏在滇缅边界多年,对那里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通过他的描述,韩今宵在心里大致有了个数,金三角这几年势头正旺,手头上有个十多万就可以入毒资,正因为门槛儿低了,什么货色都疯了般往那片土地上涌,黑钱流入,罂粟流出,不少人的一夜暴富更让蛰伏的眼睛们蠢蠢欲动,果敢双凤区的赌场竟然连照例该挂出的“严禁售卖毒品”都不再悬挂,最后一层掩饰似乎都不在需要……毒枭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日进桶金不再是神话。这个看似前途无限光明的行当,在韩今宵眼里,却是一座散发着虚妄辉煌的坟冢,那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的人,迟早他妈得给全沤死在里面。韩今宵他是会给人做陪葬的主吗?显然不可能。他把目光重新放在了他在四九城也最吃得开的行当,赌场。思茅的弟兄说,果敢地区的进出口税和博彩税都是由个人收取的,也就是这片儿地区的“大头”,单就一家赌场而言,去年的收入在一百多万左右,除去政府的小部分税额,其他全归入了双凤区老大的手里。这位老大凑巧不是别人,就是韩老板的这位过命弟兄任马力。对于拓展一个新线而言,没有人脉万万是不能贸然行动的,这也是韩今宵为什么要把线拉到金三角的原因,因为他最信得过任马力。两人曾经背靠着背披挂着一身伤浴血奋战过,血rou相贴的义气,这么多年了,任马力的行踪只有韩今宵一人最清楚,国安九处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悬赏,韩今宵却连正眼都不去瞥一眼……这段时间打南线的准备总算筹备的差不多了,防窃电话那头任马力的声音低沉带笑,和韩今宵说:“老韩,稳妥吗?不稳妥你一句话的事儿,哥们怎么着也得来一趟你的盘子,和你面对面地把线路都一条一条捋清楚了。”韩今宵淡淡的:“这次是打算扮老头还是扮女人啊?你上回进京那胸怎么整的,塞了一斤馒头在衣服里?”“业务外问题,我能不回答你吧。”任马力笑笑的,“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不让条子认出来才是正经的。”“别介。”韩今宵拧起眉,把烟掐灭,“最近总觉得京城不太安生,您要来,可别把九处那帮孙子给忙坏了。”任马力说:“成,那你要是有个什么想法,直接和兄弟开口,咱俩之间就没客气那俩字。”韩今宵淡笑:“老子什么时候和你客气过。赌场那盘子,你给我拿稳了,老子估摸着过两年贩毒的那帮孙子都得跌着,回头往赌场这块儿rou上涌了,该怎么着你心里清楚。”任马力:“那还用得着说,别的地兄弟不敢包你的,果敢这块rou,您锅里的,端稳了,有我在,谁他妈都甭跟你抢食!”韩今宵也不言谢,过命的兄弟之间,犯不着这个谢字,反而显生份。韩今宵把电话挂了,脖子舒缓着转了转,长舒了口气,把面前用密文写好的草案书往桌旁一推,靠在挂灯椅上,摩挲了自己虎口处的刀疤,黑曜石般深邃幽亮的眸子散漫地盯着旎ò濉这网就算撒出去了,有任马力接手下线,他暂时不用cao心太多……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韩今宵坐直了身子,说了句进来。来的人是大煎饼,一进门韩今宵就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微微挑起眉:“出什么事情了,这副德行。”大煎饼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不尴不尬地闭上了。韩今宵下巴一点桌子对面的椅子,简短道:“坐。”“不,我不坐了。”大煎饼擦了擦自己额头沁出的细汗,拿眼睛瞟了瞟韩今宵,终于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开口,“韩爷,是我办事不力,但这事儿真是冤枉,我之前明明都去问了,都说那个吴警官没兄弟,独来独往的,谁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一席话,韩今宵听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怎么,你把吴越的底细给查妥了?”“查妥了。”大煎饼虽然不知道韩今宵和吴家的冤孽,但自己先前给老大汇报的情况有误,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他不由地紧张。把一个牛皮袋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还绊了下。“韩爷,真对不住,这事儿是我疏忽,也得亏黄储那件事,我着手从人部队大院重新调查了一次,这里头把吴警官的家底背景都列清了,学历工作经历也都写在里头。”“您放心,我已经拖人绕着线问过了,吴警官确实没在办什么和我们盘子有关系的案子,但我真没料到,之前猜测觉得他家底应该挺雄厚的,没想到雄厚到这地步。”“韩爷,我看这个关系能保持,咱们最好得保持着,他可比现在我们合作的那个章局长来头大多了……”韩今宵原本还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这时候微锁剑眉,漆黑的眼珠转过去,盯着大煎饼。“这话怎么说?”“也怪我糊涂,之前问的是军区大院那一栋栋单元楼里的人,他们能知道什么啊?人家吴警官根本就不是那些桩鸽笼’里的主,人住的是独门独院的首长楼!这还是黄储那块儿套来的话,cao了!”大煎饼在那里感慨着红三代的牛逼,没有看到韩今宵搭在臂靠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姓吴的人不少,但是住在那片儿区域,姓吴的能有几个?韩今宵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风雨欲来的沉沉危险。“你说,他是住首长楼那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