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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纪策抓着受伤的周凯问:“你们连长呢?你没见着么?”他问的声音很轻很轻,周凯从没有听过纪连用这样轻的语气问话,那种急切的、又极度小心翼翼的声线,那种紧紧抠着他的胳膊,甚至把他的伤口崩裂的力道,那种伪装得平静无波,却明显布满裂痕的神情,出现在这纪王八的身上?太不可思议了。周凯的伤口疼得让他抽气,自家连长的境遇也同样让他疼得抽气。这一次的任务回来,他什么抱怨都没有,真的一句都没有。他只是低着头,不让人看见那些真的流了满面的泪水。他记得梁连最后跟他说的话,他说不能再丢了,你们的命不能再丢了。他说,糙子你赶紧联络其他行动队,我去拖住他们。他说,你们都要活着回去。“然后他冲出去,香艳想护着他,跟着冲了出去……我们没想到……时间太紧张了,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那是一整片的雷区……”周凯抬起头,脸上的泪水糊了本就脏乱不堪的脸庞,他用双手捂着眼睛,像是要堵住那些源源不断溢出的水。“香艳不是没有尸体……他是被炸碎了!”周凯的情绪渐渐失控,声嘶力竭,“碎了啊……一片一片的……在我面前就这么没了!”“纪连……满天的海贼王漫画……一片一片地在天上飘啊……香艳说他快看完这一本了……还差几页就看完了啊……”周凯语无伦次,紧紧地捂着脸,可是那些清澈的水还是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了下来,沿着掌纹带过殷红的血丝,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纪策平静地看着他落泪,死别而已,死别而已,他见得多了。可是那个人呢?那个呆贼呢?他也变成……一片一片的……满天飘了吗?“那,梁上君呢?”他轻声问。“……那里炸得一塌糊涂……我看不清……我不知道……我们都被震花了眼……梁连那时候已经在雷区深处了……”周凯喃喃着说,紧接着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对着纪策问,“梁连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他胡乱地问,无非是想要获得一些安慰,那是他的连长,手把手教他练靶的人,强大到难以超越的人,他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告知的人,那个应该能永远护着他们的人……可是他显然问错了对象。纪策比他更想知道梁上君下落,他想得都快要疯了。这种疯狂无法爆发出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在他的rou体里冲撞,撞出一道道龟裂的伤口,伤口向里,血液和疼痛都渗在了骨头里,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一点点地啃噬,连带着那天晚上那场温暖的夜雪,一起折磨他。他要去找他,可是去哪里找?如果他真的和那些漫画书的纸张一样了,他怎么找?但是他还是立即向团长提出了申请,只不过,他提出的不是寻人的申请,而是继续追击领袖的申请。他说:“我去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任务。”他第一次用这样侥幸的思维方式想着,也许,也许那呆贼仍然活着,如果,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继续自己的任务,可能,可能我还能见到他。也许。如果。可能。他自嘲地笑了。SemperFidelis…SemperFidelis…SemperFidelis…他一直默默地念,对着他的情人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对着他们共同的坚守做着最庄严地宣誓。这就是他能获得的最大的安慰了。你活你的,我活我的,没有什么天长地久,没有什么同生共死,能承诺的只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做你的盾,寸步不离。*******Longingforyou|盼望着你dayandindream|白天和梦里I'mhopingyou'rehere|我愿你在身边andleadingmyway|牵着我向前Yousteersmyroad|你为我领航anytimeIneed|每每我所需Ifyouwalkaway|若是你将走远Iwillfollowyou|我会跟着你Tryingmylife|尽我一生withyoursacredgiftsyougavetome|携你递给我的神圣赠礼Iwon'tvain|绝不浪费andsucceeditasyourprecioussoul|如你珍贵灵魂一样绽放Holdingyourhand|握住你的手AndI'mwalkingthroughthealloftheworld|我要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Carryingyourwish|执你所愿liketheVenusinthedimsky|正如晨空托着那启明星。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在战场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冲锋和拼杀……第58章在战场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冲锋和拼杀,而是身边所有的战友都倒下,只剩你一个人,你却还要战斗。没有胜算,仍要坚持。一个人……仍要坚持。梁上君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话是班长对他说的,然后他又拿去教导他的兵蛋子们,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前并不真正理解。香艳最后那个恐惧的神色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离得有些远,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那个青年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却是波澜壮阔的。身边最近的一个战友,在自己的面前化作迸裂的尘埃,那些血浆混着飞溅的泥土散落在他的身上……他拼命地奔跑,无意识地奔跑,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那些生命血淋淋的遗落,直到他茫然地跪倒在未知的地方,筋疲力尽。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恍惚听见香艳高亢地一声报告,兴冲冲地说:“那叫海贼王吧,这个名字不俗了吧。”漫画的碎片漫天飞舞,像雪花一样遮蔽了他的双眼,带他沉入黑暗。真的很可怕,背负着战友的生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尤其如现在这般,以俘虏的姿态面对着敌人的战斗。“你笑什么?”对方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他。梁上君无奈地挣了挣捆缚住自己的绳索,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