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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整顿纪律。你这小飞机不仅踹了我的门,还一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加上越级打报告的事儿,该不该交给我修理?该不该让我教他做人?”邵飞冷汗直下,气得发抖。洛枫想了两秒,“行,就让小飞机当你的勤务兵吧。”萧牧庭摇头,指正道:“是教官,兼勤务兵。”说完看向邵飞,小家伙的目光就像一柄淬火的剑,直勾勾地向他刺来。洛枫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小飞机,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会后就搬去萧队的宿舍。”邵飞浑身颤抖,声音也抖得厉害,“我不!”“你不?”洛枫半眯着眼,“服从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忘了?”邵飞没有忘,但无法接受。屈辱感从天而降,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他裹得无法动弹。他高中毕业后入伍,从新兵连到野战侦察营,再到猎鹰选训队,到精英二中队,都是尖子中的尖子。他的兄长亦作为特种兵倒在战场上,铁血铮铮。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勤务兵。勤务兵是什么?端茶送水,洗衣煮饭,来回跑腿……虽然勤务兵也是军人,不少勤务兵还因为攀上了首长的关系,升得比一线战士还快。但他邵飞当兵是为了成为像哥哥一样顶天立地的军人,是为了执行只有特种兵才能执行的任务,可以遍体鳞伤,可以埋骨青山,但决不能受辱!他满目怒意地看着萧牧庭,而萧牧庭站在他面前,笑容骤然一收。那一瞬间,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股不似常人的决然杀意。那种眼神不应属于一个养尊处优的政治干部!萧牧庭薄唇一动,“不懂得服从的兵,猎鹰不要也罢。”第5章邵飞盯着那一双眼,看到了愤怒胜火,却又无力无奈的自己。让他当勤务兵,他一万个不愿意。但让他离开猎鹰,他比死还难受。低下头的时候,他像吞了热炭一样难受,眼前一黑,险些跌倒。萧牧庭恰到好处地伸出右手,朝他手臂借去一丝力,很快收回,扯出一个长辈般宽容的笑,此后再无更多动作。回宿舍的路上,邵飞浑身发冷,冷汗如开了闸似的往外涌。次日下午,猎鹰一月一次的例行会议上,洛枫正式任命萧牧庭为二中队队长。全场鼓掌,二中队的坐席却少了一人。邵飞病了,此时正躺在医务室里输液。不是故意不给新队长面子,他有这个胆,却不敢视军队的纪律为无物。事实上,他还是被萧牧庭亲自抱来医务室的。前一天晚上,他怒急攻心,辗转难眠,后半夜发烧了也不知道。早上浑身酸软乏力,还硬撑着和战友一起晨训。5公里跑下来,他一脸煞白,嘴唇乌紫,又是哆嗦又是喘气。陈雪峰递给他一瓶水,他拧开刚喝一口就吐了。艾心赶过来扶他,惊道:“我cao!飞机你是不是发烧了?”他摇头,眼皮没精打采地耷着,卧蚕发黑,“我没事。”部队里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病,艾心见他心情不好,一副一点就着的模样,斟酌片刻,试探着问:“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他甩来一记眼刀,“不用,上午还要练习。时间耽误不起,我以后……”说着一顿,神情痛苦又无助,像个委屈得快哭出来的孩子,“我以后当了那个人的勤务兵,可能就没办法跟大伙儿一起练习了。”艾心跟着一酸,说不来宽慰的话,只好拍了拍他的肩。早餐有包子、瘦rou粥、鸡蛋、牛奶、八宝粥,邵飞食欲全无,就着咸菜喝了半碗八宝粥,一出食堂,又吐了。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只剩酸水。他热得难受,又觉得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寒气。冷与热交替折磨,他头痛钻心,腿脚发酸,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似乎随时都会摔倒。队上几名前辈执意要送他去医务室,他死活不肯,背着JS05就往靶场冲,孰料眼睛发花,没看清砂石地上横出的一块砖头,被绊得踉跄倒地。手掌破了,脸颊也被蹭出一道小口子。冉林已经打算强行将他扛去医院了,跑近却发现他急匆匆地抹了抹眼。眼角是红的,睫毛是湿的。他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看着围拢来的队友,像一头落单的狼。艾心将冉林拉到一旁,将邵飞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叹气道:“算了,由他去吧。”靶场的几栋破旧楼房全是空架子,有的地方连天花板也没有,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楼梯,人若要去顶楼,得手脚并用,爬一条类似水管的生锈铁梯。邵飞爬至一半时就已经摇摇欲坠,天旋地转,在半空歇了一阵才继续向上爬。来到熟悉的楼顶,他跪在击发位前架枪,推入弹匣时却陡生悲凉,鼻腔一酸,深呼吸好几次,才将涌上来的泪水压下去。他趴在地上,泛红的右眼透过光学瞄准具看着远方的目标。耳鸣,眼花,感知不到风力风向,做不出准确的修正。胡乱开了一枪,子弹擦着目标飞入苍翠的山林。他紧咬着牙,再射。弹匣里的子弹很快耗尽,右肩痛得锥心,耳鸣更加厉害,头沉重得抬不起,却慌忙取出弹匣,换上新的,生怕浪费一分一秒。他没有注意到,萧牧庭又来了,还是一身与特战部队格格不入的军礼服,走起路来身姿威严又挺拔。萧牧庭看了一会儿,帽檐下的眉微拧起来。邵飞又打了几枪,声势惊人,却没有一次打中目标。萧牧庭心中已经有了数。看似闲散的少将走去艾心身边,踢了踢对方的脚脖子。艾心立即撑起身子,“首长!”萧牧庭问:“邵飞是不是生病了?”“您怎么知道?”“生病怎么不去医务室?”萧牧庭抬头看了看邵飞所在的破楼,“还来这儿胡闹?”艾心心里七上八下,“邵飞说他没事。”“没事打得这么差?”艾心不好接话,愣愣地戳在原地。“继续练吧。”萧牧庭退后,转身的时候道:“我去看看。”金贵的陆军少将抓着生锈的铁梯往楼上爬时,所有队员都望了过去。邵飞心里着急,一双眼动也不动地盯着目标,浑身冷汗早将迷彩打湿,风一吹,就哆嗦着打喷嚏。萧牧庭爬上楼顶时,恰好看到他压着胸口,一连串喷嚏打得震天响。他是优秀的狙击手,不仅射术高超,而且极其敏感。若是平时,楼顶上来一个人,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如今他耳鸣鼻塞,脑子还发出断断续续的轰鸣,加之急躁过度,全副精力都压在目标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正一步一步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