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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宋憬闻,讨好地说:“老爷子让您也过去一趟。”宋憬闻微怔。半个钟头后,宋老的病房。裴挚大大咧咧地在沙发坐着,眼睛看窗外,看墙壁,就是不看对面的人。病床的床头略微升起,一位发色花白的老人靠着软枕坐着。老人虽然面容清癯,可眼光炯然有神,气质凌厉,紧绷的唇角透着股子说一不二的强硬,是旧居上位的气势。宋憬闻双腿交叠,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老人不悦地质问:“你最近在做什么,当我一点都不知道?”宋憬闻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并没瞒着您。”只不过,也没特意通知。宋老显然已经得知了跟东晓有关的全部,轻蔑地说:“枉我对你言传身教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一个孩子动这么大的阵仗。”宋憬闻说:“我不如您,有些事,大概这辈子都悟不透。”换来宋老一声冷哼。那俩父子训话,裴挚只当没听见。可火转瞬就烧到了他头上,宋老又问宋憬闻:“你把你弟弟带回来干什么?做给谁看?”还是来问责的。宋憬闻做了些什么事呢?布局的同时,做出裴挚被宋老抓回的假象,顺便黑了自己爹一把。没等宋憬闻回答,裴挚说:“可别闹了,我比他还想要段墨初的命。”对着他,宋老语气缓和了些,“为什么?”裴挚又驾轻就熟地端出那副恶少样儿:“看不惯他呗,谁让他总想动我的人。就算这次你拦着,我早晚都得打爆他脑壳。”宋老眼光直扎他的眼眸,“段墨初。”不是询问,只是把这个名字过一遍。裴挚没说话,可不就是段墨初。宋老眼神更深,“白砚?”裴挚拿手肘撑着身体,坐正了些。宋老又说:“白砚当初就是为那孩子跟那一帮人拼上的?”依然不是询问,只是陈述。果然,关于裴挚跟宋憬闻的一切,老爷子都查得一清二楚,这是什么样的掌控欲?裴挚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想说话。宋老转而训上了他:“你非要跟男人在一起就算了,还找了个跟你一样的硬骨头。”裴挚冷冷笑了声,“不是这样,咱们也走不到一条道上。”这回轮到宋老不说话了。他这小儿子喜欢男人,而且就是稀罕白砚,死活都拆不散。真犟!这脾气像谁呢?像他,也像那个女人。宋老沉声说:“段墨初,不就是一个段墨初。竟然让我两个儿子都不得安宁。”裴挚还是不习惯跟宋老父子想称,用眼角斜了下宋憬闻,慢悠悠晃出了病房。这次,宋老没叫住他,只是侧头瞧着宋憬闻。等裴挚背影消失在门口,宋老对大儿子说:“段墨初才几斤几两,用得着跟他打这种太极?”老爷子叱咤风云一辈子,越老越不服老。宋憬闻知道亲爹对自己多有猜忌。可正因为如此,在他这个正直壮年且前途无限的大儿子面前,老爷子最喜欢的感觉:姜还是老的辣。宋憬闻说:“凡事当谋定而后动,您教我的。”果然,小儿子跳脚,大儿子服软,老爷子顺心了。宋老注视他片刻,说了个名字,“待会儿你去见他。把事情办干脆点儿,斩草除根,别留遗憾。”虽然宋憬闻早跟南亚那边通了气,可助力这种东西总是不怕多的。老爷子肯出一把力,那更好,宋憬闻说:“行。”宋老眼光沉沉地打量他许久,“你是不是觉得,你架着你弟弟演戏,我全都看不出?”宋憬闻没说话。这一年间,他想收拾谁就先让裴挚出面跟人闹,老爷子疼爱小儿子,随后总会由着他出手。也是,老爷子是什么人?即使病得再重,也不会完全参不透他们这些把戏。宋老眼角浮出些倦色,语气仍旧坚定:“记住,你弟弟帮过你,我要是去了,你对他好点。”宋憬闻说:“您放心。”正说着,宋憬闻手机响了。拿起电话一看,是段墨初。段墨初跟他本人联系,显然是扛不住段家内部的压力了。宋憬闻立刻按下接听,反正他们现在也不需要跟老爷子打马虎眼了。几句寒暄之后,段墨初说:“宋先生,我自认为对您一直还算尊敬,可眼下你做的事实在令我困扰,您给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我手下的产业动手,我都没计较。可现在,您还发动我们族叔对我施压,这是什么道理?”宋憬闻干脆摊牌:“很不巧,我刚得知,三年前,的确有人用非法手段把东晓运出境,带到了南亚。”段墨初说:“哦?这样说,您肯定您要找的人就在南亚。我有个提议,我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帮您找这个人。”宋憬闻不料段墨初妥协得这样快,“说你的条件。”段墨初说了句话,宋憬闻紧紧拧起眉头。电话挂断,宋老问:“他要怎么样?”宋憬闻回答:“他让我带着白砚去南亚接人,明天。”所以,宋老这把助力来得真是时候,东晓在段墨初手上,他们总是被动,明天,这是段墨初定的见面时间,见面地点是段墨初的主场,光靠宋憬闻本人,还真不一定能把局布到没有闪失的地步。宋老爷子脸色愈发阴沉。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裴挚冷冽的声音从门口冲过来,“他有病吧!还敢要白砚。”又是一阵电话铃响。宋憬闻再次接听,这次是郝邬。郝邬只有一句话:“白砚找您。”不得不说段墨初不是个东西,到了这个地步,能拖一个人不痛快就多拖一个。应该就是在刚才那通电话挂断后,段墨初又打给了白砚,说了同样的话,让白砚跟宋憬闻一块儿去南亚接东晓,生怕宋憬闻把白砚撇开似的。白砚的态度当然是要跟着去,不管段墨初此举的意图是什么,好不容易等到段墨初妥协,他怎么能够怯场。宋憬闻无奈道:“或许,你应该问问裴挚。”很快,把电话递到裴挚面前。裴挚只觉得段墨初不安好心,真有心放人,用得着见白砚?他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白砚清冽的声线缓缓传来:“裴挚,你听我说,不管段墨初要做什么,现在,宋先生还没能布置好,他却提了要求,我就必须去一趟。否则,他一发疯,东晓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宁。”也是,段墨初眼下的确不敢杀东晓,但是虐待呢?像仇安平身上那种不可逆的伤害呢?裴挚说:“行了,我懂,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