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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挚小脸皱成包子的样子,裴挚妈的突发奇想总是这么感人。那时候花园里总是溢满他们的笑声。如今,这个承载他们诸多回忆的院子,女主人变成了别人?怔愣间,裴挚出来了,跟准继母点了下头,礼貌但疏离,裴挚真心接受一个人绝不是这个样子。白砚这才发现他们身下的椅子也换成了白色。很多年前,裴挚妈配的是一套赭色的桌椅,说这样才压得住一院子绯红翠绿。当时,一直谦和寡言的裴明远就坐在她对面,宠溺地说:“你选的都好。”裴挚的名字,意思是,挚爱。如今,这挚爱也换成了别人?于是,这一晚上,白砚本来想说的话一直都说不出来。晚餐时,从餐厅望出去,可以看到客厅的一扇墙,以前那儿挂着有裴太太明艳眉目的油画,裴明远亲手画的,现在换成了一幅风景。白砚一时没想通,裴挚这护娘护得不要命的小魔星怎么会容忍这种事发生。更令人意外的还在后面,他浑浑噩噩地吃完饭,出门时,裴明远对他说:“我把裴挚交给你了。”把裴挚推给我,你好安心续弦是吧?白砚差点就问出了这句话。他真是说不明白,为什么对裴明远再娶这件事,他在意得这么厉害。可他做不到把裴挚像球一样地踢出去。跟没法对裴挚说,你的家已经不在了,你心里的那个哥也已经不在了。所以,回程的路,还是裴挚开车,载着他一起,这一路,两个人都很沉默。回家,他坐在沙发上,脑子理不出个头绪,没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又把裴挚带回来了。裴挚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俯身,手撑着沙发扶手,把他圈在宽大的沙发里,说:“我爸会续弦,以后还会有个自己的孩子,这是他应该有的生活。”这真是不合情理的通达。白砚注视着裴挚的眼睛,妄图从里面发现些他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可是,裴挚漆黑的眼睛像是涌着两团巨大的旋涡,深得像是能把他卷进去。裴挚抬起他的手,“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后只有你了。”接着就这样死死锁住他的目光,嘴唇落在他的手背,落下一个吻。这个吻很轻,但足够笃定,且不容拒绝。就像是一次充满仪式感的结契。次日,郝总的办公室。郝总揉了下眉心,“贺玉轩那几个后台倒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是,你这事儿办得太粗暴,白砚就没点别的想法?我好像听说,这两天,他经纪人还在跟贺玉轩套近乎。”裴挚冷笑一声,“那就不是我哥的主意,那经纪人自己傻逼。”郝总说:“你确定?你确定代言那事儿后,白砚的经纪人还敢不经过他的意思,自作主张?”裴挚斜靠沙发,手里拿着张纸卷着玩儿,没说话。郝总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白砚早就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白砚了。要是这样,你应该收手,人不能跟着执念走。”裴挚皱起了眉,一下把纸卷扔地上,“哪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任他是什么样,我喜不喜欢他,自己不知道?”他喜欢,这才是重点。白砚对他发小见一次骂一次,他真不知道?他清楚得很。包括这次的事,白砚有没有让经纪人去跟贺玉轩说合根本不重要,他喜欢白砚,那白砚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过,这事要真是白砚的主意,裴挚只能说,他哥真是太看不起他了。他整治过孟姝,又揍了贺玉轩,让他哥也跟人结了梁子,他承认。可是,就算今后他俩的事儿不成,他就能看着这些杂碎回头报复他哥?算了,不怪白砚,是他自己以前表现太不好。裴挚转头望着窗外的天色,有白砚的城市,天阴着都阴得那么美好。他俩的事不成?怎么可能。他哥明明就是喜欢他的,所以昨儿才着了他的道儿,既然互相喜欢,那他们就该在一起,喜欢还错过什么的,他就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发生。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这是双更的第二章。有点心疼那个被白砚骂完之后又被裴挚骂一次的发小。裴挚什么都知道。明天开始第二卷。第16章真实又一个睡得不□□稳的夜晚,白砚做了个梦。这次的梦中人又是陈老爷子。陈老爷子依稀还是六年前的模样,连台词都跟六年前一样,“名导、大片,这么好的机会,你真要错过?”白砚恍惚想起这应该是他21岁那年,在剧组受挫,一下毁掉了他妈留下的全部人脉,接着,9月,跟裴挚分手。真是丧到了家。他说:“不演,我讨厌娱乐圈。”陈老爷子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耐烦地说:“因为太脏,因为在钱面前,人不是人,是魔鬼,是草芥。”陈老爷子说:“偏见,也不是整个娱乐圈都这样,而且,只有娱乐圈有这种事?”他愤愤地说:“所以我讨厌这个世界。”陈老爷子说:“讨厌娱乐圈,你可以躲开不演戏。讨厌整个世界,你躲到哪去?你还这么年轻。”他说:“死了干净!”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要是不让你看见碰见那些不好的东西呢,你还想演戏吗?”然后就是他重拾演艺事业的六年。混沌中,陈老爷子的身影淡去,白砚迷迷糊糊地想着,老爷子有本事,承诺他的话全做到了。只是,老爷子那一去,压在他头上的真是天大的人情。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瞥见天好像已经亮了,可他头疼得厉害,浑身没一个地方舒坦,翻了个身,索性继续睡。陈老爷子再次出现,“我还有句话没讲完。”白砚:“……”做梦还能来连续剧?您说,您说!老爷子叹息道:“白砚啊,遇事别总想着躲。”…………裴挚趴在一边拧了个毛巾搭在他哥的额头。半分钟之内,睡着的白砚换了两个表情,先是锁眉愤怒样儿,再是蹙眉的忧伤样,看起来睡得挺不安稳。一声低叹后,白砚终于惺忪睁眼。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白砚用手挡着额,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半天视焦才对上他,神色似有些不解,显然没想通他怎么在这儿。裴挚从床头拿起体温计,“都九点了你还没出去,我敲门还没人应,进来一瞧,你在发烧。先测体温?”行,熬了两天,感冒熬重了。白砚只能老实解开睡衣领子,接过体温计放到胳膊底下压好。喉间一痒,白砚忙翻身抽纸,捂住嘴才痛快地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