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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是鬼!”许执眉头紧蹙,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什么被剥了皮?”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李鸢儿抖了抖,突然蹲在地上捂住嘴,“六郎死了,掉河死了,还被人剥了皮。他要来找我报仇了。”许执道:“为何要找你报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鸢儿捂着双眼,摇头,突然想起什么,紧紧的抓住许执的手腕,“他还……他还让你和他做那种事……你一定是被逼的对不对……”许执看着哭成一团的李鸢儿,知道她肯定是不对劲了。李鸢儿哭罢,突然又抓住许执的手,急切的道:“许公子,你还会娶我的对不对?你下了聘礼,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会娶我的对不对?”李鸢儿今天一早起来便叫了人来这里,只因为那个梦境太过真实,而现在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只是许执一个人呢?如果进来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呢?不敢想象。她李鸢儿平日里自视甚高,作为一个女子,这般的爱恋已经让她放下了所有的身段,低低的乞求。她已经用尽了力气。那群人从屋子里出来,对李鸢儿道:“李姑娘,这院子里除了许公子便没人在了。”李鸢儿站起来,闻言擦擦眼角的泪水,对许执扬起笑脸,“无事了,许公子好些休息,还有十日便到了成亲的日子了。”送走李鸢儿,许执再回来时,花想容便再次出现在院子里了。他支着下巴,噙着笑,道:“大嫂这怕是中邪了。”许执斜他一眼,“你还是留些口德吧。”花想容道:“我说的哪里有错?她那模样分分明明的便是惹上了不好的东西。再者这几日实在算不得好天,会被缠上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许执沉吟片刻,走到他跟前,“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和你有关?”花想容猛地抬头,“好哥哥你何出此言?”许执突然笑了,“都说物以类聚,你既然是只鬼魅,同鬼魅在一起久了,总会削了人的一些生气。她怎么说都是个弱女子,怕是削弱过度了。”花想容把他拉过来,手探进领口中,缓慢的把悬挂在那里的东西掏出来,“所以六郎才送了东西给好哥哥你保身呀。”许执握住他的手,“那为何前些日子还有个东西同我说你要魂飞魄散了?”“梦魇?”花想容脱口而出,又猛然一顿,“魂飞魄散?是谁胡说八道。”许执垂眼看他,不动声色,“如此便好。”花想容抬头看着他,道:“近日外头不太平,今年闹的比往年凶得多,你莫要到处乱跑了。”许执道:“我十日后可是要成亲的。”花想容咬牙,“成亲重要还是保命重要?”许执笑意吟吟,转身走回屋子,途中还伸出手指戳了戳挂在边上的大红灯笼,“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花想容追上去,“你莫忘了这句话的后面可是‘二者不可得兼’。”许执突然回头,抬手拧拧他的脸,“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舍弃。”许执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含笑,眼中荡漾着醉人的笑意,那幽黑的双眼里显现出自己的倒影,嗓音低沉,仿若情人耳语。花想容突然就红了耳根。他道:“许执,我喜欢你。”许执摸摸他的脸,道:“我晓得的。”许执的屋子里也有人来撺掇过,大红的窗花和长长的流苏挂满了屋子,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花想容慢慢的打量着屋子,突然笑了,“好哥哥,你当真是连把屋子弄乱都懒得。”许执在他身后低低的应了一声。花想容觉得奇怪,回过头去看,却见许执弯着腰在柜子里不知道找什么。“在找何物?”许执头也不抬,“你莫管我,我自己找。”花想容嗤的一声笑出来,走上前拉开他头顶的抽屉,那抽屉有些紧,花想容稍微用力,才能把它拉开。抽屉只开出小小的一个缝隙,手腕却突然被许执握住。“你看到了什么?”花想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抽屉,半晌才抬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便好。”许执笑了,“我给你画一幅画像吧。”他的手里拿着笔墨,似乎是刚刚才找出来的。第二十章重墨丹青花想容抬头,勉强的笑道:“好。”许执作画的手法十分娴熟,看得出来是经常画的。他作画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认真,每一次抬笔都极其慎重,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摆着姿势坐在面前的花想容,又低下头去。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画了一个多时辰,许执终于落笔,却又对着那张宣纸扶额叹气。花想容上前一看,惊艳了一把。许执这幅画画得非常美,红袍的美人坐在地上,支着下巴微微抬头,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五分魅惑,边上挂着数盏大红的灯笼,相应相衬。可是这个美人却没有被画上双眼。花想容道:“为何没有画上双眼?”许执捧起他的脸,拇指从他的眼角划过,紧紧的凝视着他的双眼,道:“这般美丽的双眼,许执勾画不出来,便留它如此罢。”花想容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侧脸蹭了蹭,微微的眯着眼,似是餍足的猫儿,“许执,你喜欢我吧。”许执细细的感受着掌下传来的阵阵暖意,垂着眼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风吹乱了桌上堆叠的纸张,哗哗的响,许执抬眼,朝外头看了一眼,院子外头不知道集结着什么东西,黑云一片。再抬头,对上一双森绿的眼。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一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指节发白。许执突然道,“你冷不冷?”花想容一愣,“不冷。”许执弯下腰搂住他,蹭蹭他的发际,“嗯。”花想容身上太暖和了,似乎像是一个活人的温度。许执静静的搂着他,手却缓缓的从他的背后滑到腰际,拥着他紧紧的贴着自己。花想容一愣,随即感受到有根维和的东西杵着自己,突然就笑了,骂道,“白日宣yin。”许执贴着他的耳朵,道:“香玉在怀,教我如何泰然自若?”花想容勾住他的肩,配合着他抱起自己,“果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两人进了屋子,许执便抬脚一踹,那敞开的门被应声关上。外头耳朵贴着院子大门的梦魇眨眨一双大眼,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动。他不再趴着门,转身歪头对面前一黑一白的两人道:“你们要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