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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审视:“就是你要的那个人了。”“不过……rou身必入轮回,三六九等,风水轮流。”慧机面色肃然,话音一转:“可麻烦也在这,太宗皇帝就是堪不破才最终放弃了。”“这一世富贵荣华,权势滔天,难不保下一世低贱蝼蚁,苟延残喘。”刘显怔愣一瞬,旋即又恢复淡然:“景贞什么样我都要。”“你知道我说什么。”慧机目光冷凝,“你要的会是他要的吗”,枯黄的指尖指向晏良。刘显默不作声。慧机毫不留情:“天资聪颖如他这般,无双……出身又着实清贵,本就在命格上走不长。此次入了六道轮回,下一世只会低贱无比。”“到时候,你归还了他的灵窍,你觉得这对他还是好事吗?”“太宗皇帝尚且堪不破的,你觉得晏良会淡然置之?”“这世间很多的事,存在自有它的因果。生死轮回,天道常情。你要逆这因果,就要想到日后的代价!”风声越来越大,寒山上松涛阵阵,有倦鸟嘶鸣,彷徨哀戚。禅房里暗了许多,油灯扑闪,映照着刘显的侧颜晦暗莫名。过了很久。久到慧机以为面前这个人就要放弃了——“只要他回来,他就是我的命。”高高在上又如何,低贱卑微又如何,他总会陪着他。第四十章慧机良久不语。刘显低头安抚着晏良的眉眼,好像面前这个人只是暂时睡过去了,片刻之后就会醒来,一如平常,唤他“子嘉”。灯芯露出了焦黑一截,慧机默默看着,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刘显则面容坚毅,眼里只有晏良。“破军星命,对于李氏来说,你是个足以改朝换代的灾星。”慧机突然想到,转头提醒。刘显不在意笑了笑,“如果改朝换代能让景贞回到我身边,估计现在那个皇帝就已经咽气了。”慧机面容严肃,眸子紧紧盯着刘显,“我接下来就要说这个。你要是弑君,晏良不仅入不了轮回。从今往后,世间再无这人。”“你要回去,做一个效命忠君的昭陵侯。”刘显面色不变,目光渐渐冷漠,“为何?”“改朝换代就是天道颠覆。新君继位都大赦天下,就是因为那时天道交替,死去的人入不了轮回,只能成为世间一孤魂野鬼,而这又对国祚大有影响,所以会大赦天下,求青天朗日。”“你今天杀了淮丞,已经引起李氏国祚迁移,天命不稳了。”“他该死。”刘显面若冰霜,“不仅是他——”“你要保李氏国运不衰。”慧机截道,“不然即使有佛骨,你也探不了晏良的轮回。”“他入不了轮回。天道不稳,容不得他,容不得所有人。”刘显闭眼,手心里冰凉一片,他要让他回来,无论如何!“好。”慧机起身,走进身后佛台,从暗龛里拿出一串深褐佛珠,“你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一般人尚且惧你,何况是生气单薄的魂魄。戴上这个。”刘显看都不看,直接伸手戴上。“晏良放我这里,他之前就参过佛骨,这次佛骨认灵窍应该不难,等存好了灵窍,再入土为安。”“好。”刘显看了眼晏良,朝着慧机磕了三个头。慧机像是透过刘显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有些许的走神,话音渺渺:“试试吧。”永昌二十五年的初春,延圣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是年夏末,太子恒阳在淮晔和谢行两家的护持下即位,称泰康帝,颂阳垂帘。昭陵侯刘显因抄检罪臣晏氏一族有功,掌十八重禁,权势煊赫。第二年,改元太和。太和二年,刘大将军寿终正寝,将军府上下一片缟素,颂阳长公主代泰康帝前来慰问,刘显接驾,相安无事。太和四年夏末,继永昌二十四年的挫败后,历时六年,北方鞑靼再次大举入侵,牢关失守,举国惶惶。颂阳长公主命昭陵侯即刻出兵,平怀伯刘轼辅之,调大军十万。刘显迟迟不接旨。章台寺一如既往。天气晴朗的时候,云层也在寒山山腰层层叠叠,松柏四季常青,鸢鸟啼鸣,别有意趣。杯子里的茶水渐渐没了热气,碧色的极品茶叶蜷缩在杯底,香味也黯淡了不少。刘显毫不在意,专心抄写着手里的平安经。“侯爷在我这里做什么,听说鞑靼快吞了连州了。”“晏良今年五岁。我还是没找到他。”第四十一章慧机当没听到,这几年,刘显心情不好就会来他这里。而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跟刘显说了无数次!真的是无数次。景贞这个时候太小,佛骨根本就察觉不了它存的灵窍的人在哪里,除非长到十五六岁。刘显怎么可能听。走过去换了茶水,慧机别有所指:“这云雀针过了两次水就没有味道了……可惜。”刘显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慧机你要是喜欢,我差人给你送些来”,手中抄着的经文没有停,行云流水,细致妥帖。慧机白眼,“我的意思是,等鞑靼再得了胶州——”“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刘显开口淡淡,“再怎么样,李氏也不会垮,也得撑到景贞回来”。“那你是在做什么?”“逼谢行退出御史台。这是我给颂阳的筹码。”“这怎么可能!”慧机虽然不参预朝政,但是朝中一些大事他还是知道的。比如,自从昭陵侯刘显“回来”,领旨抄了清河晏氏后,谢行对刘显的怀疑就没有停过。可是刘显这几年一直“规规矩矩”,令出必行,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良将”。即使是颂阳,也放松了警惕。“我知道不可能……”刘显抄完最后一节,小心翼翼地停墨搁笔,等墨迹风干,再次开口却是笃定无疑:“也只是现在不可能。”“上月月末,谢行提出拆毁晏氏宗堂,被我给压了下来。颂阳犹豫不决,我怕再生事端,等景贞回来伤了他的心,所以这次得下一剂猛药。”“嗯……”慧机想了想,还是觉得欠妥,不过——“中规中矩吧,要是那小子还在,法子肯定比你这个好,不会像你这样太过出头……”刘显目光温柔,笑了笑,宣纸上的墨色开始沉淀下来,折射着淡淡的日辉。“他要是知道我这么笨,又会笑话我……”已近夏末,东颐阁内东西两大扇镂花镂金的窗户依然大开着,一大帮太医刚刚问完诊离开,屋子里闷得很。泰康帝好不容易午睡着,颂阳守在一旁仔细瞧着自家弟弟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