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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隐瞒了自己的军官身份,只说自己是一个士兵,并且不想再上战场了,求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那时尤天佑身无分文,贫民们痛快地答应了尤天佑之后,转头就把他给出卖了。在军队的规矩下,举报逃兵一个,赏二十贯钱。尤天佑当惯了军老爷,完全没有那时的自己还不如二十贯钱的自知。逃兵被抓到,是要当众斩首的。不过苍天保佑,尤天佑从养伤的帐篷里出来去小解的时候,正好是贫民们带着士兵来抓他的时候。小解回来,尤天佑看到之前的下属三五成群地从帐篷里出来,差点出去打招呼,索性他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想起了“私逃者斩”这条军规。尤天佑头皮发麻地躲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知道贫民这里是不能再呆了。可是,在交战双方开拓的战场上,除了军队里,其他地方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食物。而这场战,已经打了很长的时间,很多城镇村落都已经毁了,变成了荒芜的战场。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尤天佑是走不出这片战场的,而他并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甚至于贫民区不能再待之后,他就已经不可能获得任何食物。但尤天佑必须逃。如果逃,至少在饿死之前,他还能多活几天;如果不逃,大约吃过一顿断头饭之后,他的头就要被断掉了。逃亡开始了。死了很多很多人的战场上,没有食物;埋了大量尸体的土地上,也还来不及重新长出能吃的东西……但是,尤天佑最后也依旧活着,逃了出来。逃了出来后,尤天佑找到自己之前行军途中,在各个地方藏起来的一些钱财。他用那些钱,做了些小生意,本只想不要坐吃山空,却没想到生意竟然渐渐做大。十来年的功夫后,尤天佑就已经富甲一方,当初在战场的最后那段日子,仿佛一场噩梦。但是,尤天佑自己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当初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地方活下来的,尤天佑记得一清二楚,魔鬼在他灵魂里刻下了抹消不掉的印记…偶尔午夜惊醒,尤天佑总会疑心自己是否已经身处十八层地狱。“咳咳、咳咳咳!”再一次从梦中惊坐而起,已经须发皆白的尤天佑咳嗽不止,守夜的奴婢听见声响,连忙赶上前去递茶水和痰盂。尤天佑却一把将其推开,大喊道:“拿药来!快,咳咳,拿、拿药来!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让尤天佑喘不上气来,也吓得伺候的奴婢面无血色。“药来了,药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赶来,端着一碗白稠黏糊的东西,将其喂给尤天佑。尤天佑伸长了脖子,去够那药,一双浑浊的老眼都似乎在发光。吃完一碗,管家扶着尤天佑躺下。尤天佑哼哼几声,很快便睡熟了,发出了鼾声。管家招呼过伺候的人,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子,并且合上了门。穿过影影绰绰的树林,从石刻的小桥上走过,管家没忙着回去自己的住处,反而朝制药的药园走去。药园外看守森严,制药的人除了送药的药童之位,不得出来,而其他不属于药园的人,除了管家之外也不得入内。管家越过门槛,走进了药园,踏着一条仅可供一人行走的碎石小路,走在挨挨挤挤的药田之间。硕大的药园内,大部分的土地种上了草药,人住的和炼药的屋子,只占了小小一个角落。虽然夜深,但药园里的炼药房和药田里,都还亮着灯火,还可见有人正在忙着。“大人。”正拿着药锄,在药田里翻弄的一人,看见管家来了,连忙停下活计打招呼道。“你们忙,不用理会我。”管家点点头,抬手说道。“是。”那两人点点头,继续忙活着。一个不甚明亮的灯笼,照着他们周围的一小块土地,看不清他们正从脚边木桶里,拿出来掩埋着的,到底是什么。管家一路去到炼药房,敲响了紧闭的门。这里的炼药房,门窗都打造的很别致。门是石门,用机关控制,窗户贴近地面,只有幼童手掌大小,但是开了有八个之多。门开了,一个打铁匠一样的精壮男子裸着上身走出来,他用腰间一块肮脏的抹布擦着手,道:“大人你来了。”“来看看,”管家点了点头,随即问:“今天收获了多少‘药’?”“三个。”男子比出三个手指回答。管家低头想了想,又问:“总共还有多少?”男子叹了声摇摇头,“最近老爷吃得比较厉害,存货只有五个了。”“……我收到消息,近来几日风声会比较紧。短期之内,不会再有‘药’进来了,你尽量省着些。”管家说着,男子丧气地点着脑袋。“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咱们就抽身吧。”管家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开口道。男子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忙追问:“大人,咱们可以回去了?”“我为了报恩,已经造了那么多的杀孽,足够了。”管家说着,很累似得叹着气,摆手道:“回去忙你的吧,差不多可以收拾着行李了。”“是、是!”男子连连点头。管家摇摇头,没再看他,背着手慢慢走出了药园子。看上去至多三十来岁的人,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岁不止。第19章十九夜过子时,李宝三人已经将小镇大致探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三人再次碰头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却完全是白忙,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丧气。何雨泽和李宝回到所住的客栈,在大堂叫了一壶茶慢慢喝着。俩人心中各有郁结,谁也还不想去休息。守夜的店小二给二人准备了一壶热茶,然后又重新趴在柜台下打磕睡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呼噜声。伴着店小二的呼噜声,何雨泽和李宝沉默地面对面坐着。二人各有所思,却都是面带忧色蹙着眉。“师弟,我们再重新查一遍西边。”“师兄,我们不再管这闲事可好?”二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然后一齐开口。说完,也听完,二人皆是一愣。“为什么不管?”李宝双手支起,抱拳抵在下巴下,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何雨泽,挑眉问。李宝看上去,只是在问何雨泽放弃的原因,但他们彼此都知道,何雨泽为什么会放弃。还不就是因为报仇的计划,又再次被延期。李宝这句话明知故问,其实问得是何雨泽,如何能把放弃的话说出口。谁的心都是rou长的,何雨泽面对这种惨事,难道就真的不会于心不忍吗?而他若是于心不忍,又是怎样才会有了抽手不管的决心?放弃插手这件事情的打算,何雨泽一旦明确说出来,哪怕还是在询问,心中已经早有了结论。这种事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