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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驶出市区,潘云来才轻轻吻了吻白童眼角的泪,撑起身,把白童嘴上缠着的领带放了下来,找湿纸巾帮他清理身体。白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人擦拭清洁,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童童......"潘云来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俯下身舔了舔他的耳朵,"我给你穿衣服?"白童猛地抖了一下,终于抬手抹了一下开裂的嘴角,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充满恐惧和怨念地说:"我......我怎么了?我哪里又做错了?"听见这句话,潘云来心里猛地抽痛,他后悔自己怎么又没忍住,现在真是进退两难。"没有......是我一时兴起......以后不会这样了。"潘云来把白童抱在怀里拍他的背,觉得自己真是自食其果,既然装大尾巴狼就要一路装到底,中间冲动做了这样的事,白童受伤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又像个哑火的爆竹似的憋得难受。真是得不偿失。大哥果然没说错,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沉不住气。不过,做都他妈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我们......回去吧,我这样怎么见我mama......"白童浑身都痛,说话不能完全张开嘴,还不时抽噎着。"都到这里了,我还有重要的话想跟红姐说呢。"潘云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吧。"到了疗养院白若红的套房,白童二话没说就冲去了浴室,花了好大力气把自己收拾干净,用盥洗台上的粉底把自己唇侧和脖颈间的青紫痕迹遮了遮。他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mama身体不好,千万不能让她担心。可从浴室出来,一看见白若红,白童差点崩溃,好想扑上去抱着mama大哭一场。白若红穿着墨绿色长裙,妆容精致,掩盖着满脸憔悴,此刻正跟潘云来坐在一起喝茶,餐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她抬头招呼白童上桌吃饭,一眼看见儿子那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愣了一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沙发里。她是干什么的?一眼就看出这一路过来白童肯定是被欺负了,但她也只能把心疼郁结都吞回肚里,用手捂住嘴咳了两声,挤出笑容说:"咱们吃饭吧。"潘云来看似随意地从沙发上抽了个软垫子,放到了白童座位上。吃饭的时候,白童不说话也没胃口,潘云来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关怀白若红的身体情况。白若红客气地说:"就是肺结核,需要好好养的,你们都不用来看我,小心传染呢。"潘云来说:"冬天云城还是冷,空气也不好,不适合养病。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说,我海南那边还有套别墅,送给你,你冬天正好去休养。"白若红连忙推拒,这要是放在从前,她的推脱多半是假客气,可现在,她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对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太执着了。"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潘云来拍拍白若红枯瘦的手,又揉了揉白童的头发,"这么长时间了,还跟我见外吗?"白若红有些惶恐,她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三哥养的小情儿的妈",可不敢自居三哥的一家人,她还指望死前能看到潘云来玩腻了,放了童童呢。"啪"的一声,白童把筷子撂了:"妈,三哥,你们吃吧,我吃饱了。"听见"一家人"这几个字他心里简直要呕出血,刚才在车上强暴他的是"一家人"?潘云来不容置疑地拉住他的手腕:"别走,我有话说。"白童只好坐回椅子上,把两根筷子对在一起玩,不去看潘云来。"红姐,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说着玩的?这两年我可只有童童一个人,以后我也不打算找别人了,就想和童童一起过下半辈子。之前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明白,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你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潘云来郑重其事地看着白若红,说的像是给丈母娘听的话,但其实语气很威严,"童童不是女孩,搞个仪式我看也不必要,但话要当着长辈的面说清楚,把他交给我,你能放心吧?"白若红精力不济,吃这顿饭都是强打着精神的,猛一听这话竟然没回过味来,杵在座位上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意思是永远都不打算放手了吗?潘云来对她的震惊和忧虑视若无睹,而是从容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天鹅绒小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两个指环。他把大点的一个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然后把小点的递给白童,迎着他难以言描的目光,说:"今天有妈在这见证,你戴上吧。"戒指是早就买好了的,这段时间白童的心思一直若即若离,潘云来就想着给他一点压力了。他计划好过节来看白若红的时候,把这件事办了。没想到昨晚出了个意外,但意外也不会影响这件事。有什么影响?难道他还能不答应?不答应可不行。白童盯着那素圈戒指看了一会儿,想起两年前他死里逃生,在医院里醒过来,当时潘云来问他"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我想好好照顾你,你愿意接受吗?"今天连这句可有可无的"你愿意吗"都省了,真是非常符合这个人的作风。潘云来拿着戒指的手举在半空,很稳定,也没有要催白童的意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房子里气氛变得古怪而僵硬,终于白若红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压死人的沉默:"咳咳......咱们......先把饭吃完......"白童好像行尸走rou突然还了魂,他从潘云来手里抢过戒指毫不犹豫地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不就一个戒指吗?戴呗。十七那枚戒指成了应付潘云来的一个摆设,只要离开潘云来的视线,白童就会把它摘下来。有一两次没来得及戴上,被潘云来发现了,潘云来抓紧他的手,抚摸无名指上浅浅的戒指痕,表情似乎很受伤,但他也没发作,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童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你喜欢什么样的再去挑一个好了。"白童无所谓地说:"不用。都一样的。"经此一役,白童开始跟郑明钧保持距离,郑明钧休假结束回到公司以后,就明显觉得白童跟自己疏远了。白童想自己前段时间肯定是昏了头,他现在这样的处境还能指望什么呢?他跟任何人亲近,早晚都是害人害己,就算潘云来现在不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但郑明钧似乎不打算放弃,白童的疏远,反而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