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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丢人。苏峻平宽宏大量地想,反正他打架赢得很彻底,哭包子这个角色就让给王梓峰好了。他嘴巴结实的像蚌壳,怎么也撬不开,杨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揉着眉心让儿子先滚回班级去,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苏峻平搞定了他老妈就天不怕地不怕,开开心心回运动会的指定区域了。陈一霖搬完了西瓜还要切西瓜,还得保证每片西瓜都十分均匀,避免同学之间的冲突。他是熟练工,可王文杰不是啊。王文杰也是今年第一次,可谓状况百出。一个圆西瓜,一刀下去就裂成了二比一;因为没有桌子,他们是在椅子上切的,这位兄弟估计觉得西瓜皮太滑,居然把瓜瓤那一面朝下,咔嚓咔嚓几刀,西瓜汁流的满地都是……同学们围在他身边,挑挑拣拣那些大小不一的西瓜块。“哎哎我要这个,我早就说好了我要这个!”“这块好小啊,再给我一块呗!”“我这个籽多得来,吃起来好麻烦啊!”“我这个离心好远,一点都不甜!”……王文杰切了半只就甩手不干,哼哼唧唧的去洗手。陈一霖去洗手的时候正巧碰上他从厕所出来,王文杰见他禁不住投去悲悯的眼神,陈一霖被他瞧的心里发毛。王文杰一脸沉痛地说:“班长,你太伟大了!我都不知道班长是这么辛苦的活!”陈一霖:“……还好。”王文杰呲牙咧嘴地说:“我靠,他们真是逼话多,我都恨不得把西瓜拍那群人头上!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切呀!”陈一霖想说切的大小均匀就不要紧了,但想到王文杰也是一片好心去帮忙(虽然帮了倒忙),因而沉默的听他发牢sao。“真是不晓得这群人脑子怎么想的,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人家帮他定了又满肚子的牢sao。刚刚明明说好了,奶茶爱定不定,拿到手了又推推诿诿的楞是把合jian搞成□□,真是当了□□又要立牌坊!我呸,神他妈不要脸!给脸不要脸!”陈一霖被王文杰神奇的比喻给搞晕乎了,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他们打架的原因?”“是啊,”王文杰拍拍他的肩,“班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是为他们着想明眼人都有数,别跟几个眼瞎的死扣,不值当!”陈一霖心里头猛烈又清晰的咯噔了一下,他像牙疼似的“嘶”了一声,没心情再听王文杰抱怨,草草打了个招呼就走。他回到座位上,肖伊苓正在数钱,陈一霖接过那一沓钞票说:“我来数吧,你跟我说说刚才怎么一回事。”肖伊苓就解释了一下,她怎么着也是副班长,没有王文杰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因而特地美化了下王梓峰的说辞。可陈一霖是什么人呐,他听王文杰的话先信一半,另一半拨开那些花团锦簇的修饰一比,竟然八九不离十。肖伊苓见他面色不对,忙道:“班长你别生气,王梓峰也可能是气昏头了,你知道苏峻平脾气太大,大家都有点……不太开心,难免会出现这种事。“陈一霖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把数过的钱交给她:“待会儿碰上苏峻平给他,刚才买奶茶是他垫的钱。”说完就盖上一本杂志睡觉了,肖伊苓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敢去打扰他。之前听了王梓峰全程骂娘的同学,现在见着班长总有那么几分愧疚之情,见着他在休息都小心翼翼的绕开,因而他周围格外的安静。陈一霖扶了扶往下滑的杂志想,简直不像是运动会,只有广播放的义勇军进行曲,有那么点活泼的感觉。也许是广播质量太差,也许是用了太久寿命将近,那曲子是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活泼愉快的感觉也逐渐飘远,只有脸上的铜版纸格外真实。他一眨眼,能感受到睫毛扫过光滑纸面的触感,酥□□痒的。陈一霖摸索着自己心头上的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睁着眼睛想: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趾高气昂的擅自给他下定论?难道就因为那比他好了一点的成绩么?因为他是老师头疼的问题儿童,我是让人放心的乖孩子?他想起路上被苏峻平塞了满嘴的炸鸡,嘴唇上那种温暖热乎的触感似乎还在。他最后给自己下了个总结:陈一霖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在鼻梁和杂志之间有那么一团白色的亮光,像是美妙而又未知的梦境。陈一霖把杂志挑下来,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发现竟然是本旅游杂志。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纪居然会有人看旅游杂志……虽然还挺好看的。“这是谁的?”肖伊苓瞥了眼说:“好像是苏峻平的。”陈一霖:“……”恰逢苏峻平回来,见着陈一霖在翻他的杂志,大度的把一摞都搬了过来:“阿霖你喜欢就慢慢看,里面的那个美食栏目很好看,每次我都缠着我妈给我做,你也可以叫你妈做给你吃。”陈一霖顿了顿,轻声说:“谢谢。”那像潮水般汹涌的善意,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本来还想再和苏峻平说几句话,可待他纠结完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去碰他的衣袖,怎样说一句自然的开场白,苏峻平早就走远,坐在后面和王文杰他们嘻嘻哈哈的了。陈一霖借着擦眼镜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朝那个角落张望。那是明明在阴影底下却又满是阳光的,他无法触及的角落。那天下午他统共帮苏峻平挡了三次的巡场老师,不然按照苏峻平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早就被发现带手机了。可是陈一霖还是太忙,整天盯着写满赛事的小黑板,生怕漏掉一场比赛,还得处理各式各样的杂事,一个下午都没有和苏峻平说几句话。到晚自习的时候他在做作业,苏峻平问他杂志看了多少,他也只能老实回答:“两本不到。”那里面连载着一个很有趣的探险栏目,陈一霖看了这么零星一点,两人自然无法讨论下去。平常他巴不得这样,然而今天心里有愧,总想多少说几句话心安。可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了半天,忽然惊恐的发现:除了学习上的事,根本没什么可聊的。游戏,他不玩;篮球,他当时赌气才去练的三分也只会三分;球鞋,他对那些牌子一窍不通。他转身想去帮苏峻平解决几道数学题,但苏峻平今天明显神游天外,屁股黏在椅子上已经是极限,数学作业本不知道被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正倒拿着一本英语书,里头夹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陈一霖掐了下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作业本心道我在干什么?他诧异于自己扭三捏四的矫情,决定同苏峻平好好道个歉,可惜天不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