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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话不太好,但……但是吧,如果你命里真的另有一段姻缘,那你到时候该怎么办?”绵绵的眼里有很沉的星光:“我认定了二哥,绝对不回头。倘若我遇上别的姻缘,动了心思,就随便缚情结让我化作一摊白骨吧。”“……我忘了还有缚情结这一茬事,对不起,是jiejie的错。如果没有缚情结在,或许你还能抽身自如。”“不会的。”绵绵摇摇头,“就算没有缚情结在,我也不会离开二哥。”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牛道:“你可有想过,万一狐半仙算到的,其实并非是姻缘非长久之象,而是姻缘中的妖非长久之象……”云朵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瞪着他道:“你说什么瞎话呢,他俩都要成亲了你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没有眼力见啊!我二哥和绵绵,哪个看起来是命短的,就知道瞎想瞎猜。”云朵对绵绵道:“二牛他就喜欢胡说,你别放在心上。姻缘的事情本由上天注定,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再去想旁的事情,安安心心地准备婚事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命数。”绵绵点点头,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回了屋子。云朵看着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云朵听很多妖精说过“不认命”、“要与天斗”,每一个都跟绵绵一样倔强,而她是一个非常信命的人,觉得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比起与天相斗,她更愿意顺其自然,乐天知命。又或者是,她没有与天斗的勇气,害怕撞得遍体鳞伤,因此更愿意将希望寄托于缥缈。她遇到过两个渣妖,却依然相信她会遇见更好的伴侣,于是她等到了二牛。二牛生就一副清俊的皮相,举止言行都像是大户妖家教养出来的翩翩公子。温润冷静,处事严谨,从不感情用事,跟她完全不一样。她就喜欢这种不一样,这种不同反而让她觉得,他们便是最相补、最合适的一对。她从前就时常会想,二牛究竟出自怎样的妖家。自从确认关系后,她会幻想起今后在夫家的生活,想这桩事想得也更频繁了一些。她认为二牛一直这么记忆空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向山中有名的妖医询问了治疗失忆的方法。妖医开了个方子,里边写了雪莲露水灵芝之类的东西。他说治这病得靠机缘,吃了药也不一定会好起来。云朵抱有一线希望,还是按照药方每天晚上给二牛煎了药。二牛每次说没用,不想喝,都会被云朵的眼神杀回去,然后被迫一口一口将药喝下,还得夸这药煎得好,meimei手真巧,辛苦一天不得了。云朵说:“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浮夸。jiejie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心力养你,就是要你早点想起家世,再来知恩图报,我可不希望我投资还亏本。”二牛道:“那万一我恢复记忆了,发现自己家境贫寒、一文不名怎么办?”“您可得了,我救您的时候,您身上的玉冠和那套衣裳就值这个数。”云朵伸出五根手指,“您吃好喝好,乖乖吃药,早点想起来,要是时间拖得久了,我就把你丢出云家,听见没有?”“朵朵,世间好物千万种,铜臭都是……”“都是命根子。”云朵真诚地握住他的手,“请你早点用银子来砸醒我。”二牛突然觉得进了云家就是进了个魔窟,云朵就是活脱脱的女魔头,还是钻进钱眼的那一种。他如今是想逃也没法逃。……二哥回家的那个晚上,云朵正拉着二牛翻花绳。云湛推门进来,神色倒是不再凝重,只是罕见地有些疲惫。云朵将绳子丢下,迎了上去:“二哥你的事情解决了吗?”云湛摇摇头:“审仙籍的那位仙官,与司水君一家是远亲。他有意使绊子,凭空点染了我的生平污迹。我估计成仙是无望了。”二牛神色一动。云朵紧张道:“那怎么办?只能这样了吗?能不能找你师父去说说?”“师父本就在蓬莱做他的逍遥仙,我不该为自身的事打扰他的清静。此事就作罢了。”云湛淡漠道。“作罢了?怎么就能作罢了!你明明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了!”云朵气到语无伦次,“司水君司水君果然又是他们一家,他们家也太恶毒了吧!凭什么仗势欺人,他们凭什么!这天界还有没有天法管制了!一介审仙籍的仙官就能如此肆意妄为了!”“云朵。”云湛轻声道,望了一眼绵绵房间所在的方向,“你我不是早就料到此事了?既然如此,何必再纠结下去。不过是不成仙,妨碍不了我做所想之事。听我的话,此事到此为止。”云朵还想说什么,被云湛打断了。云湛问的还是绵绵:“绵绵睡了吗?”云朵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压抑着哭腔说:“他在屋里,不知道睡没睡。”“我去看看。”云湛说着往房间走去,关上了门。云朵气不过,气得直跺脚,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往下掉。二牛给她擦眼泪,安慰了几句,道:“别气坏了身子。”云朵哭得好大声,哭得一哽一哽地:“我怎么不生气,我气得就像个河豚,咕咕咕咕地要爆炸了。”“你就这么憎恶司水君一家?”“不是憎恶,是憎恨。我云家与他们司水君一家,势不两立,不共戴天!要是再让我见到司水君家的那些恶龙,我一定要扑上去狠狠咬一口,以泄我心头之恨。”云朵抹了一把泪水,敲着自己的心口,坐到了地上,“气死我了,气得我灵魂都要出窍了。”二牛拿她的手绢给她擦脸,温柔道:“不哭了。”云朵红着眼眶说:“你说不哭就不哭了,我偏要哭。”二牛环顾四周说:“你哭也成,就是我觉得在这儿哭不太合适,要不咱们回屋哭?”云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十五和小十六躲在屋里,拉开了一条门缝正在偷看他们。云朵轻咳了两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对二牛一挥手道:“咱们回屋。”云朵的动静那么大,云湛在屋里也听见了,有点头疼。云湛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见绵绵裹着被子侧身而睡,便坐到床边唤了他一声。绵绵转过身来,见到是他就坐了起来,眼睛黑亮亮的,脸颊上还有刚睡醒的红晕。“什么时候醒来的?”“刚醒。”绵绵说着打了个哈欠。云湛轻笑:“可听见你云朵jiejie说什么了?”“没有。”绵绵直截了当,却是沉静得有些反常。云湛的笑意消散了:“你都听见了。”“是听见了。”绵绵倾身靠近他,望着他的眼睛,“可成不成仙,二哥不都是要与我成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