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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碎成一滩烂泥。李洛喘了一口气:“OK,多谢各位,今晚收工。”学生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然后爆发出欢呼声。“你们先走。”李洛摆了摆手,被暴|乱吓死的大学生们一窝蜂往楼下跑。李洛身上只有白色病号服,摸不到烟盒让他感到虚脱冒冷汗,呼吸减速。他用个人终端链接邪教小喇叭的残骸,搜索这种人脑合并机械的技术信息—下载时间20分钟。你是个搞技术的!李洛在心里冲自己喊,想想办法,想想怎么出去。你不可能像那帮大学生一样跑下三十楼,再找人搭顺风车送你去医院。也许可以问小思?不行,他肯定很生气,而且李洛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清晰地看到过这张脸究竟是不是李思,是不是真的李思回来了。也许是别人,那会更危险,下载敌方资料等于叛国—他还一时心软把住处的钥匙给他了!也许是幻觉,李洛不是第一次梦到李思,鬼知道那几针药物的副作用是什么。他需要一针止痛剂,纳米机器人已经开始溶解了,救护车不可能突破楼下疯狂的人群。这是特华纳的实验室,他很熟悉。也许人体和机械人药理机能会很像,他需要赌一把。下载“叮”一声完成,李洛靠着一旁的药柜倒下去—他在柜子里摸到了一盒吗啡,这玩意儿有成瘾性,过量会中毒,他会死在回去的路上;或者他会死在这里。李洛犹豫了一下,把针口抵上皮肤。“李洛在哪里?”李思抓住一个穿研究员衣服玩停车层跑的稚嫩面孔的手臂,对方痛得“嗷”了一声,“他他他在319层!他他他马上下来!你你你干什么?!”李思从稚嫩面孔的手中抽出对方的工作卡,“暂用,现在快走。”暴动的人群里有社会地位可观的有钱人,他们开始用车辆和直升机堵塞289楼停车层,稚嫩面孔又“嗷”地一声,惊恐地蹬蹬蹬下楼。李思划卡打开门时,坐在地上无力斜靠着药柜的李洛正在把西雷特皮下注射器往手臂上按。机械人愤怒极了,瞬间加速半秒横穿30米的实验室,暴力地打落李洛手里的针管。他然后蹲下来,用右臂轻轻扶住李洛的左肩,摆正李洛的脸。“你就是个混蛋。”李思用和他轻柔的动作不符的声音骂道。他脱下外套,披在李洛冰冷的身上,然后摘下围巾,在寒冷的空调风里把对方裹起来。李洛扶了扶眼镜,这让李思很容易地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齿痕和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划痕。“哇,”李洛的语气总显得他有些嘲讽和不真诚,“真的是你,小思。”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李思的脸—是那组熟悉的五官,80%多的亚裔血统,白种人特征只体现在更英俊挺括的眉眼,鼻梁和下颌,李卿疏当年为了这副组合研究了半个月的基因学。李思把李洛横着抱了起来,动作非常轻柔,就好像李洛是用胶纸粘起来的一样。李洛痉挛了一下—药效退了,副作用开始。他痛苦的缩紧手指抵在李思的胸前,头埋在对方的脖子里轻轻抽搐,棕色的发丝随着疼痛和痉挛小幅度地颤抖,眩晕感让他想呕吐,但他只能干呕,胃里空空如也,喘气都不利索。他想直接昏过去,但术后疼痛像刀片一样刮着他的神经。李洛把头贴得更紧,身体蜷缩起来,回避刺眼的外界光源,“其实我以为昨天我在做梦。”李洛怕李思被吓到,攒了一口气开玩笑,“没想到你专程来找我。”“啊,是啊,我专程赶回来,看你怎么往死里折腾自己。”李思企图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点,不过基本没用,李洛在他怀里抖了一下。李思把侧脸贴上对方的额头,语气无奈,“你低烧了,坚持一下,很快带你回去。”“眼睛闭好。”李思走下289楼,大量防暴警察举着盾牌抵御打砸抢烧,有人甚至带来了自家级别压到很低的机械人,命令它们进行攻击。李思闪过几道激光,从抱住李洛的右手抬起三根手指,激光洞穿冲过来的两名机械人和他们的监护人—那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满脸绝望的愤怒。他身后的儿子女儿们一起冲上来,手持枪械。李思第二发激光铁射击出来,蓝色的电介质和鲜血一起洒满玻璃外墙。军部到现在还没有收到镇压的命令。上面的意思不可揣测,大家都是小人物,活命就好。人在这边,车在那边,中间隔着暴动的人群和开枪的警察。他把怀里为了这帮子自相残杀的东西搭上半条命的心上人抱紧,在混乱中杀开一条血路。***李洛在医院里昏睡了四天。李思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医院,便仿照李洛从前教他写的程序,给李洛的个人终端弄了一个追踪木马。他知道李洛的终端密码—李洛从小就把终端扔给李思玩,如今密码也没变。他打开李洛的终端下载木马的时候,发现了李洛下载的奇怪的AI数据包。他进去翻了翻,又退出来删除访问记录。暴动之后,医院门诊急诊住院部全都人满为患,这让只需要打点滴的李洛的病房非常安静。没人再记得李洛出事的事情,这很好,李洛的身体状况非常需要静养。李思正式放假了,十天的假期,他除了照顾李洛,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有几个军队里的朋友约他出去喝酒,是一种特殊的工业酒精,精细处理后对于机械人来说非常芳香可口,而且不会上头,李斯特推了。“啥?你监护人生病了?你可别诳老弟,你他妈身上哪里有监护人的等级压制?”朋友问他,“算了你爱来不来吧,老子们自己去找乐子。”艾丽西亚竟然也试探性地问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这座城市?你好像最近比较累。”“谢谢,你很体贴,只是我必须拒绝。”李斯特坐在李洛床头边的椅子上,就着暖黄色的灯光,读他的。李洛在这样一段话旁边批注了六个表示无语的点点:“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这时他注意到了门口的拜访者。李洛的支持者有多少,想他死的人就有多少,李斯特歪头看了看门口的人影,站起身,打开门。“史密斯教授,您好。”安德烈·史密斯,李洛近八年的友人。他年岁渐长,乌黑的发鬓被岁月染上一点点风霜,淡定、逻辑缜密的思维习惯却让他不失风度。安德烈看了看李斯特,他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小机械人了。他眯了眯眼,像一位审视学生的教授—尽管他确乎是一名教授。李斯特不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