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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脆弱,一个人在地下,一定冷的受不住。双脚刚碰到地面,就被人用力抱住。一个很熟悉的男声,不住在他耳边呼唤他,“安平,安平你醒醒。你想要什麽?我去帮你拿。”安平视线晃动得厉害,许久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大哥……安平抖著双唇,眼泪奔涌而下。“大哥……”他虚软地抓住男人的臂膀,用尽力气嘶喊哀求,“大哥,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宝宝怎麽死的,就让我怎麽死!求你求你,成全我吧……”“乖,乖,都过去了,别再想了。”齐荣钊把他拥在怀里,顺著他的背抚慰他。安平痛苦地摇头,“不,没有过去,宝宝想让我去陪他,他想让我过去陪他……”他语无伦次,固执地推开男人,又要下床,“对,我要自己去找他。不能靠别人,要自己去找宝宝。”“安平,”齐荣钊匆忙拉住他,“你还没有补偿我,怎麽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安平呆了呆,连忙点头,“是,是要补偿。大哥,你要什麽?你要什麽我都给你。”男人一手紧紧握著他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逃走,一手自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我要你把这个收下。”盒盖弹开,一只璀璨夺目的钻戒出现在两人面前。安平震惊地看著那硕大的光华流转的钻石,连眼泪都忘了流。“这……这……”“我要你嫁给我,给我生许多许多的宝宝;我要你做齐家的主母,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让我安心在外面闯荡;我要你陪我活到一百岁,在病床前伺候我,把我的身後事料理的妥妥当当。安平,你的罪,只有这样用尽你的一生,才能够补偿。”安平掩住口,泪流满面。“不,不,我不配……”任性自私地杀死了男人的宝宝,他怎麽还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心中翻江倒海,他悔恨地只想快点结束掉自己。齐荣钊更加用力地拥紧他,抓住他不断挣扎的左手,将钻戒套进他的无名指。“让罗圣乾那混蛋赶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做我们订婚仪式的见证人。可那个草包果然没法信任。”钻戒尺寸刚刚好,不松不紧地圈著安平的手指。男人满意地把安平的左手包在掌心,送到唇边轻吻。“我们也不讲究那一套了,今晚就算订婚了。安平,从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去死。不管为了谁,都不行。”安平抽泣著,痴傻地望著男人近在眼前的眸子。那双眼睛,冷酷又肃杀,从来没有多余的温度流泻。可今晚,那一对浓黑的眼珠儿,缠绵著海一样的痴情,幽深地将他溺在其中,吞没了他所有的惊慌和恐惧。眼泪簌簌地停不住。安平终於靠过去,将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大哥,我不配啊,我不配……”“嘘,小傻瓜,我说你配的上,你就配得上……”虚掩的门外,罗圣乾长舒一口气靠在墙壁上。他抬起手,低头在婚戒上轻轻一吻,温柔轻笑:“Hellen,晚安。”十八十八别墅附近的海岸边,有一块极大的礁石。礁石周围,粗壮的椰树环绕成林。这一处的海滩,远离了海潮的咆哮侵蚀,只留下细柔海风的清新和湿润。即使在烈阳如火夏日,椰树的浓荫下,也有一片透亮的清爽宝宝的坟墓就安置在这里。用白色、紫色、米色的贝壳精心垒成小小坟冢,有著海星的俏皮模样。海星的中间,镌刻著宝宝还没来得及用过的名字:齐永安。齐荣钊对宝宝的期待,只是一世平安而已。就像他对安平的期待,“安稳,平顺”,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安平小心翼翼抚摸著宝宝的名字,生怕吵醒了他,碰疼了他。抚干净吹到宝宝墓上的细沙,安平把新做好的椰奶蛋挞在海星周围摆好,替换下昨天的樱桃小甜饼。自从知道宝宝的墓地後,安平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宝宝身边。陪宝宝说说话,听听海风,就像宝宝还在他肚子里时一样。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对自己刻骨的仇恨,怀著宝宝的那六个月,全是甜美而安适的幸福。当时种种的恐惧、焦躁、疑虑和惶惑,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他用自私臆造出来的一个噩梦。与宝宝的生命相比,有什麽是不能舍弃的?自尊?他天生就是一个怪物,尊严之於他注定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就算再做一次生育机器又有什麽关系?分离?只要宝宝能健康成长,能享受到最好的关爱和教育,是不是与他生活在一起有什麽重要?他被往日的阴影震慑著,搜刮肚肠找出无数个理由去残忍地剥夺那个已经成型的小生命,却拿不出一丝勇气去正视宝宝会拥有的幸福最大保障──一个会亲手用贝壳给宝宝做坟墓的男人,一个对自己这种阴暗异类都能包容的男人,怎麽可能会不爱自己的骨rou?归根结底他只是在惧怕自己会又一次被抛弃,为了逃避也许会重演的命运,他便选择提早用自己的手斩断所有的可能。太自私了。明明是冷酷的刽子手,却把自己装扮成被逼迫的受害者,以逃避良心的谴责。狠毒又狡猾,宝宝若真的在天有灵,怕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泪水漫出眼眶。安平慌忙抬头,眨著眼睛把眼泪逼回去。他没有资格在宝宝的坟墓前流眼泪。这些为自己洗刷罪恶的忏悔和哀伤,除了会让宝宝心烦,一点用处都没有。“安平……”远远地有人喊他。安平擦干眼角的泪痕,回头站起来。罗圣乾抱了两只沙滩椅,气喘吁吁向他跑来。安平赶忙迎上去接他。罗圣乾避开他,“别,老怪物说了,让我做足一个月的小厮才能将功赎罪。夫人,您就安心让小的伺候吧。”说著把沙滩椅安放好,恭恭敬敬弯腰道:“夫人,请落座。”安平心情再低落,也被逗得牵了牵嘴角。罗圣乾如同卸下千斤重担,拍拍胸膛叹道:“老天垂怜,嫂子啊,我可算见著你一个笑脸了。你要再这麽难过下去,离老怪物把我碎尸万段的那天就不远了。”“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只是真的提不起精神……”安平垂著头解释,声音仍是闷闷的。罗圣乾摆摆手,拉他并排坐下。“你啊,逗你玩儿的话也当真。怪不得荣钊总说你心事重。”罗圣乾起身走到宝宝的海星小墓前,把自己带来的小花环端端正正摆在安平的蛋挞旁边。“大家都心疼宝宝,更能体会你的心情。安平,没有人会强迫你去装饰出一副好心情,只是你要注意身体。你若是伤心的病倒了,荣钊会很难过。这几天你天天往这边跑,他嘴里不说什麽,其实担心的要命。”“放心罗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