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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情愿做出牺牲的。”裴冀也正色起来,“哦?那你倒说说要牺牲掉什么?”周且听闻言却轻笑了一声,抬起眼皮来静静看着裴冀,“如果有一天轮到你做出抉择,你就会知道。也许那个时候,你不会再唾弃吕蕊的退缩。”裴冀不再争辩,他静静看着周且听,就像要把这人看穿一样。不同于他们这里微妙和谐的气氛,酒店的另一间客房中却充满了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任丰羽看着刚刚送到他手里的剧本,只觉得那是一堆废纸,却写满了嘲讽羞辱他的字句,化作一把刀子剜着他的眼球,割裂他的神经。男二号在一次混乱的枪战中为了保护女主角心爱的男人饮弹身亡?姚敏的功力真是见长,一幕备胎替命的狗血苦情戏也能被他描绘得如此脱俗,简直感人泪下。看来又一个典型的男二号形象就要出现了。他还在死攥着那几张纸,手机乍然响起,惨白的屏幕上弹出姚敏的名字。机械地按下接听键,任丰羽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一败涂地的时候,真的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无比刺耳。“喂?大明星,收到剧本了吧?”姚敏慵懒得意的胜利者姿态全部融在了他的声音里,语调绵长悠闲,“看到那句感人至深的台词了么?‘你是我此生挚爱,然而能够给你真正幸福的却是别人,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而他负责活下去好好待你’,啧啧,对你来说算是本色出演吧?”任丰羽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姚敏这样咄咄逼人的姿态,只觉得麻木。“姚敏,你不过嘴上功夫了得。”对方却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现在还能说什么?啊对,你说我满嘴花言巧语,说我混蛋?那好,我是混蛋,可任丰羽你又算什么东西呢?乱&伦的禽兽?怎么,你还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多辱骂我两句么?你有什么资格!?不错,我是第三者,我是不要脸,可你呢?表妹你都不放过啊,你想过如果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说么?他们只会感谢我拯救了险些万劫不复的单纯女孩,在她即将被表兄用爱情的枷锁残害一生的时候挺身而出,如灯塔般的存在……而你,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体控制行为的兽类,毫无伦理底线,罔顾天道纲常!你知道人和动物的区别么?就是伦理道德啊我亲爱的大明星。说你是禽兽,我真的没有艺术夸张,只是在做归类罢了!同性恋在一些国家好歹已经合法化了吧?你他妈见过哪个提案主张近亲结婚合法化的,嗯!?”任丰羽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这些话我这三年以来听了无数,你如果还想用这些东西来刺激我,大可不必了。”“呵呵……那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和她的感情纯粹且伟大啊?你觉得像你们这样历经千难万险还双手交握的爱情可歌可泣啊?你他妈以为你在仙人思凡度天雷五劫么!?好啊,你大可以沉浸在你那受虐才能证明爱情忠贞的变&态爱情观里,那你有想过吕蕊是否也想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畸恋的阴影里么!?”任丰羽的眼前渐渐升腾起一层水雾,他声音带上了一点绝望的哽咽,“但这并不是你插足的借口,她如果不想继续下去,大可以直接来告诉我,不需要你来做什么。也许我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而你……姚敏,你又何尝不是沉浸在你作为救世主降临到她世界里的……被供奉一般感激仰视的快&感中么?”姚敏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对着听筒重重喘息了几次呼吸,才恢复了平稳的语气,“你不用再尝试反将一军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骗你的,这个剧本只是我单独复印给你的,导演并没有同意这一版的改动,而我在做完最后的校队工作后也会跟剧组申请提前离开x市,你可以继续演你的戏,我拿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你争不过我的。小蕊这几天在收拾行李,大概等你回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吧。任丰羽,找个姑娘,过正常日子去吧。”他说着突然冷笑了一声,“哼,如果这还有可能的话。”任丰羽的声音不大,却能听的出来很坚定,“我不会放弃,姚敏,我们走着瞧好了。”姚敏的冷笑渐渐褪去了尖锐的棱角,“我知道,有一类人对爱很疯狂,他们认为对待爱情至高的献礼就是一场无惧世俗阻挠的持久战,他们可以老去,但他们的爱情不会。我知道你就是这类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放弃,不过我倒也不怕你坚持,好啊,你大可以跟过来,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弹尽粮绝,山穷水尽。”轻轻的一个机械音,电话已被切断。姚敏听着通话被切断的嘟声,一脸难辨阴晴的玩味。吕品放下手机,有些惆怅地说:“我妈说了,刚得到的消息,吕蕊确实和我表哥分手了。”小景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一脸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挺遗憾的,毕竟他们都坚持这么多年了……”“坚持三十年那也是错的,这种事情量变不会产生质变的,你省省吧。”小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满头梦幻的小气泡。裴冀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就这么完了?又没事可干了。”周且听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脸色,“积点口德吧,咱们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裴冀望天花板,“我们没有损人,只有利己,很道德,很道德……”“嗯,自欺欺人的功夫见长。”第六十六章x市在国内不过是个二三线的小城市,唯一出名的也就是这一片仿旧的影视基地,平日里一旦迎来了剧组拍摄,也几乎完全对外封锁,甚少接待游客。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几座海拔不过千米出头的矮山围绕小镇其间,青石板路歪扭地连纵着百姓家,除了剧组员工们工作置景的忙碌声音外,再无嘈杂。周且听身着锦缎戏服,手攥一杯热茶倚靠在略远离拍摄中心的凉亭下,远眺着水光山色缄默如旧。很长一段岁月之前,在母亲还没有生病、思维还残存着清醒的某些午后,他深刻地记得女人一边缝补着戏服一边跟他说,等他们再省吃俭用一段时间,等她拿下那份根本虚无缥缈的工作,甚至是某位恩客再来挥霍一笔之后,他们就攒够了钱,可以买两张机票,目的地上写着中国的某个鱼米小镇。等到那个时候,她可以教镇子上的孩子们唱歌表演,他也能够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他们也会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没有彩色的玻璃瓶,没有头顶缭乱的球形舞台灯,没有必须喝着烈酒才看得下去的账单,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