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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还记得我是特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梁仲春语无伦次:“误会,误会……”明楼拔枪对着梁仲春温和道:“我把你杀了,也是误会。”梁仲春摇摇欲坠:“我们查明事实,明董事长只是路过军火黑店,与军火黑店无关。”明楼笑:“早不说?抓人之前怎么不查明证据?”童虎跋扈惯了,以前也没见过明楼,脱口而出:“七十六号抓人不需要证据!”明楼一枪下去,童虎的血扑梁仲春一脸。“可以。”明楼说。明诚踩着枪声到达门口,刚要进去,看左右无人,玩命抡自己一耳光,再往里冲。明楼正转过身要走,迎面看见脸上五枝雪茄烟的明诚,险些愣住。地上倒个死人,梁仲春一脸血污,明诚膝盖上有土嘴角有血。明楼冷声道:“报阵亡抚恤。你打报告,我批条子。”梁仲春和明诚对视一眼。明楼杀了人,走出七十六号。明诚小跑跟上去。明楼坐进车里,眼前几乎是黑的。明诚打算开车回家,明楼强打精神:“脸。”明诚回头:“啊?”明楼喘气声很粗,抬抬眉毛努力看明诚,伸手摸他的脸:“你用得着这么使劲?”明诚嘶嘶几声,在明楼手心里蹭脸:“对不起大哥,一方面我觉得需要,一方面我觉得该打。”明楼实在熬不住:“等我精神了,我得跟你讲讲道理。”“大哥你养养神,我们回家。”“嗯。”83.郭骑云在照相馆二楼抄收电报,门被明台一脚踹开。明台一把薅起郭骑云的领子就往外拖。郭骑云懵了,由明台铁青着脸把他一路拖下楼拖到街上。明台下手一点没客气,拽开轿车车门一脚把郭骑云蹬进车后座,郭骑云哎呦一声倒进去:“你他妈有病啊?”明台开车往外跑,郭骑云看着道路,心里明白了。明台知道了。郭骑云只能沉默。明台把车开到一处库房门口,拽着郭骑云领子往外拖,郭骑云挣开:“我会走!”明台用眼睛剜他,一偏下巴:“开门。”郭骑云踉踉跄跄去开巨大的仓库门,明台一脚把他踹进去。郭骑云有火不能发:“你是我长官,你抽我我都没办法。到底想干嘛?”明台拔出袖剑往麻袋上一扎,未脱壳的稻谷水流般扑出:“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郭骑云恨恨整理领子:“你发疯就为这个?未脱壳叫水稻,脱壳叫大米。”明台压着嗓音:“废话!这一仓库是他妈什么时候收上来的?”“……这几天。”明台几乎咆哮:“现在几月份!”郭骑云终于也怒了:“你有完没完?到底发什么疯?”明台上前用前臂锁住他的脖子拿袖剑比划他:“我不学无术我都知道!现在压根不是收粮的时候!这些粮哪里来的?哪里来的?这他妈没脱壳这是连粮种都收上来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你们让老百姓吃什么!”郭骑云一把推开他:“全是赤化区高价走私来的!你满意了?”明台眼睛发红:“走私?你说得轻松,黄浦江长江都被日军封锁了,这一船船粮食咱们的力量怎么运来?跟伪政府有关系,是不是?是不是!”郭骑云吼:“对,咱们跟汪伪合作的!这一次七千担,之前还有,之后还会有!伪政府的仓库这两天也在填仓!你打算怎样?把这些粮炸掉?烧掉?”明台面部肌rou轻微抖动,拿着袖剑的手也抖,郭骑云明白他现在恨不得捅死自己:“你把我杀了,接替我的人很快就会来。”明台吞咽一下,咬着后槽牙:“春耕之时,赤化区要饿死人的。”郭骑云冷笑:“你冷静一下。赤化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同情共党?这一次我不会跟上面报告,你以后也少发疯!神经病!”明台扔了郭骑云,自己开车回去。开到半截把车停到路边,拿着香烟火柴,下车点烟。他会抽烟。当初刺杀陈箓的时候他稀里糊涂枪杀了个保镖,回黔南整宿整宿做恶梦,完全无法睡觉,两只眼睛陷下去。王天风没说话,递给他一支烟。明台哆嗦着吸一口,咳得眼泪长流。王天风给他敲背,他们俩默默地抽完一支烟。明台用牙咬着香烟滤嘴,慢条斯理往外喷烟。他在烟幕后面眯着眼,出神。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这个靠着车抽烟像是拍广告画一样的年轻男子。明台回家,明诚正关明楼卧室门,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搁着空杯子。明诚看明台气势汹汹回来,用手指一比:“嘘。”明台轻声道:“大哥大姐呢?你脸怎么肿了?谁能这样打你?”明诚叹气:“大哥有点低烧,睡了。大姐今天……不是很愉快,在卧房休息。你上去送碗姜汤。——你身上什么味儿?你抽烟?”明台没反驳。明诚伸手想摸他的脸,手抬一半,觉得尴尬,又放下。“换件衣服再去送姜汤。大姐讨厌烟味,除非你想挨家法。”明台沉默一会,突然道:“大哥在替伪……新政府做事。”“家里不准谈政治。”“大哥的职业不能说吗?不好意思说?”“别讨打。”“大哥是汉jian吗?你是汉jian吗?”明诚有点被明台吓到。明台一贯聪明,什么都不强求。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执拗希冀的表情,明诚几乎不忍心看。“大哥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为他做事。”明诚端着托盘打算绕开明台,明台跨一步拦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俩是黑,还是……赤?”明诚微笑:“我从小就在琢磨一个问题。我看到的黑色是你看到的黑色吗?我看到的赤色是大姐看到的赤色吗?我们到底是靠什么确定的呢?”明台强行笑:“我绕不过你。直接讲吧,你们俩现在的工作是卖国还是报国?”明诚深深看着明台:“报国不是工作。是信仰。”明台敲明镜的门:“大姐,睡了吗。”明镜应道:“明台?快进来吧。”明台把热姜汤放到床头柜上,跪在明镜床头,抵着床边不吭声。明镜带着热气的手抚摸明台的脖子,头发。明台幼时受了委屈就这样,跑到她房间求安慰。“我法文真的是,忘得差不多了。你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字?”明台抬起头,看明镜在看法文版的。那是一段话,特洛伊英雄赫克托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