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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无妨——”阿承眉花眼笑道:“有白公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不然心里老有一口气憋着,怪郁闷的。”傅成蹊又与阿承客套寒暄了一番,还送了许多海产干货与他,阿承也不客气地全收下。“时候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五先生就要责备我了,你们人类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位公子再来牧州一定要寻我玩儿呀!”傅成蹊朗声一笑道:“一定一定,后会有期!”一直默默无言的白简行突然开口道:“阿承,与你打听个事儿。”阿承怔了怔,万没想到白简行会主动与他说话,愣愣开口道:“白公子请说。”白简行迟疑片刻,云淡风轻道:“你说的那位荆宁,与前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阿承惊讶得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没料到白简行会突然问起前世的事儿,仔细思索了一番,嘟着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五先生似乎说过他们是挚友,横竖傅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我是不大信的。”傅成蹊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突突突地跳,浑身血液直往脑袋上涌,一阵头昏眼花,四月天还有些薄寒,额角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白简行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傅成蹊又不好问,此事便无人再提起。*告别了阿承,两人车马颠簸了一个多月,在夏至之夜抵达沧北。“毛球儿,你可想仔细了,若跟我回了无稽派,指不定哪天我就挖了你脑子,给三师弟当药引子去,怕不怕?现在跑还来得及。”九离只半眯起血红的眼珠子,瞧了傅成蹊一眼,不睬,恹恹地直往他衣襟里钻。傅成蹊无可奈何一笑:“也罢——”顾笙依旧一袭红衣迎了出来,将折扇往掌心处一敲,半眯起桃花眼潋潋一笑:“可算回来了,你们这一去就是半年,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把小师弟拐跑了——”还未等傅成蹊回话,顾笙眼波一转,细细打量了一番白简行,含笑道:“半年不见,小师弟长高了不少,人也长大了。”傅成蹊闻言暗自赞叹,这顾笙的鼻子可真灵。*顾筠比半年前更清瘦了些,朝他们遥遥一笑,眉眼神色间尽是欢喜:“大师兄、小师弟,舟车劳顿,快进屋歇息片刻,喝口茶,饭菜已让莺儿备下了。”将收拾行李的活儿交给莺儿白二,白简行傅成蹊便进了屋,刚踏入门槛,白简行忽而眉头微蹙:“三师兄,今儿有客?”顾筠闻言莞尔一笑:“是,徐伯伯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喝茶。”白简行闻言面上僵了僵,极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傅成蹊瞧在眼里,暗暗发笑,料想定是每次徐伯一来就调笑阿简不长个儿,让他心里落下了阴影,于是咧嘴道:“阿简莫担心,你现在比师兄都要高出小半个头,徐伯伯哪里还会笑你。”白简行淡淡的瞧了眼傅成蹊,垂下头不言语,片刻,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傅成蹊身子一颤,微微挣扎了番,白简行抓得越发紧。“阿简,不合适——”傅成蹊凑到白简行耳边低低斥责道,不知怎的,自从回到熟悉的沧北县,特别是见到顾筠顾笙之后,傅成蹊总觉着与阿简亲昵的行为十分变扭,平日在外边的腻歪劲儿尽数散了去,现在这种忐忑的心情就如同小媳妇见公婆,臊得慌。白简行灼灼地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合适”傅成蹊一时无言以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任阿简这般拉着。将这师兄弟两人拉拉扯扯眉目勾缠的情形瞧在眼里,饶是一贯从容弘雅的顾筠,都不禁面上一红,苍白病态的脸上倒显出些许血色来,似为了缓解窘迫笑道:“小师弟出门游历一趟,确实长大不少。”“多谢三师兄。”白简行心满意足地回应道。傅成蹊扶额,心道以后自己这大师兄的架子,怕是再也端不起来了。*他们人还未进屋,便听到一阵极洪亮爽朗的笑声,傅成蹊赶紧甩开白简行的手,白简行皱了皱眉头,料想定是傅成蹊见了长辈害臊,也打算给他留几分面子,没再继续纠缠上来。徐伯伯依旧是那副不甚讲究的算命老先生样儿,一瞧见他们进了屋便笑眯眯道:“哟~一年不见小简长这么高了?哈哈哈——”说着又转向傅成蹊道:“倒是富贵怎么一点儿没长,还瘦了许多?是不是小简欺负你啊?”傅成蹊佯作从容笑道:“徐伯伯说笑了,阿简十分懂事,怎会欺负我,许是长途跋涉有些累罢。”徐伯笑得一脸透彻,对傅成蹊道:“富贵,若小简欺负你,你随时来找徐伯伯我,我给你收拾他,哈哈哈~”傅成蹊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却也笑道:“多谢徐伯伯。”一旁的白简行郑重道:“徐伯伯放心,我一定待大师兄好。”徐伯用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深深看了眼白简行,旋即哈哈一笑道:“你能这般说,徐伯伯就放心了。”众人又坐下说了一会儿话,菜饭便上桌了,因徐伯这人没有半分长辈的架子,众人有说有笑,席间十分热闹。傅成蹊将一路上的见闻挑着说,从月莱国的风俗特产到海之虚的九死一生,当然,那些让人无法启齿的事儿都略过去,两人的关系变化闭口不谈。末了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海狸能治百病,使人长生不老的说法都是世人杜撰的,阿筠的病……我会再想法子。”顾筠莞尔一笑:“无论如何,此番路途遥远凶险万分,辛苦大师兄与小师弟了,我这病也随缘罢,没这么多计较。”顾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旋即潋潋一笑道:“老三,今儿众人开心,你就别说这混账话罢。”顾筠也笑:“是我失言了。”傅成蹊此刻才意识到那毛球儿不知窜到哪里去了,进屋这么久也没见着连昭,料想定是他们这些精怪们躲着徐伯不敢出来,也没往深了想。他知徐伯好酒,便将从月莱国捎回的梅酒取了来,还嘱咐白二拿了四只冰璃盏,打算让徐伯尝一尝这月莱梅酒的滋味。“徐伯伯您尝尝,这月莱国的梅酒虽不名贵,滋味还算不错的。”说着便恭恭敬敬地为徐伯斟了满满一杯。冰璃盏是杯中仙器,取北渊寒玉为质,至阴至寒,玲珑剔透有流光,酒入杯盏,即刻结了层薄霜。徐伯将杯中梅酒一饮而尽,不禁赞了声好酒,喝得欢喜了,不住地夸富贵长进了懂事了最讨长辈喜欢了,直把傅成蹊这面皮与墙一般厚的人都夸得害了臊:“徐伯伯若是欢喜,我与阿简这一趟月莱国之行便值当了。”徐伯又斟了一杯感叹酒道:“若是再早几年,我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