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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了波澜不惊的冷面。乖乖,一个白晃晃的事物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面前,任何人都会吓得不轻罢。傅成蹊鼻子灵,嗅到一股饭菜香,看白简行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咧嘴笑道:“咦,可是给我送晚饭来的?正好饿了哈哈~多谢阿简。”顾笙已与他说了,莫穹从来不客客气气地唤他们二师弟三师弟小师弟,都是阿笙阿筠阿简的叫。傅成蹊当下恍悟,难怪之前客气地唤他们三师弟小师弟,人人都露出奇怪的神情。做戏要做全套嘛,傅成蹊当然要入乡随俗。白简行朝他微微颔首,傅成蹊猜测这大概是不用客气的意思。他将食盒往傅成蹊怀里一推,道了声:“慢用”,转身就要离开。“诶,阿简,等等,你吃了没?”傅成蹊朝他的背影问道。白简行顿了顿,道:“吃过了。”傅成蹊依旧不屈不挠:“再陪我吃一点罢?”白简行微微侧过头,言简意赅:“不吃了。”傅成蹊将身子斜靠在门扇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下唏嘘,这小子也太含蓄了,嘴上喃喃道:“真可惜呐~那我只得一个人吃了。”他本没想过白简行真会和他一道吃饭,只是嘴上可惜,佯作客气而已。白简行微微颔首似表示歉意,不言语,又迈开步子向前走,走了两三步,忽然停下回头问道:“眼罩呢?”嗯?太过言简意赅傅成蹊一时没明白他话中所指,片刻才恍悟道,昨儿夜里顾笙帮他把那不堪入目的腰带儿解封了,白简行一定是在问这个,于是笑道:“昨夜阿笙给我解了,没事,待会儿找他再弄个新的罢。”他害怕白简行再给他弄个花里胡哨的腰带糊脸上,这样回答,料想他不好在管这闲事了。白简行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又瞟了眼顾笙的房间,片刻后点点头。傅成蹊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霭渐浓的庭院里,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合上门,迫不及待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一端出菜来。rou沫茄子、火腿煨肘子、茶碗蒸蛋、一份莹白的米饭和一碗桃花粳米粥,所有菜都是热乎的,温度刚刚好。傅成蹊笑,没想到无稽派的伙食竟这样精致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莫掌门生前一定是个懂得享受之人。傅成蹊夹起一块火腿刚想放入嘴里,忽而听到一阵极轻缓的敲门声,来人是谁,从这调调傅成蹊已猜到了八成,他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打开门,果然,门外那人对他一笑,一袭红衣,春风和煦。“暮霭起时,阴阳交接,魑魅魍魉最是活跃,殿下还是谨慎为妙。”顾笙弯着一双眼道。傅成蹊拱了拱手,也笑:“那就有劳顾公子替我封印了。”顾笙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墨色绸布,指尖一挑,绸布化作眼罩模样,行云流水地画上咒符,一弹指,绸布翩然而起缓缓贴在傅成蹊左眼上。顾笙微眯着眼道:“和殿下这身衣衫倒挺配。”傅成蹊道了声多谢,便邀顾笙进屋,顾笙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微微挑眉道:“原是我扰了殿下吃饭罢。”傅成蹊摇摇头笑道:“我一个人吃也挺无趣的,你若无事,也与我一道吃些?”顾笙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坐下,点了灯,顾笙唤来莺儿添置了一副碗筷,又端来几样小菜一壶小酒,两人便就着暗暗烛火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顾笙为傅成蹊斟了一杯仙藤酿,清冽透亮的一盏盛在琥珀杯里,傅成蹊尝了一口,香气馥郁如幽兰,尾净余长,即使当年宫中的御酒,也不见得比这个好喝,心里不禁赞到好酒。顾笙淡淡笑道:“这酒可还入得了殿下的口罢?”“甚好,甚好。”一杯酒已见了底,片刻,傅成蹊微微有些发热,想不到这酒还有点儿度数。以前做太子的时候,傅成蹊就嗜酒如命,酒不喝到烂醉决不罢休,难得今儿喝到这极品佳酿,他哪里肯放过,自己又斟了满满一杯。“殿下还是少喝些罢,这仙藤酿入喉虽温顺,却是有后劲的,仔细上头。”顾笙温言劝说,自己却也喝了一杯。“放心罢,我心里有数——”喝了一杯又道:“顾公子以后还是别唤我殿下了,生分不说,被人听见恐怕——”“在人前我自然唤大师兄,只有我两的时候,怕还是殿下顺耳罢——”顾笙打断他的话,眉尖微扬含笑道:“况且,殿下不也唤我顾公子么,倒是不生分了?”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傅成蹊竟觉得这话有那么一丝的旖旎,听得心尖儿一颤,本顾笙就是桃花眼,喝了酒脸上还多了一抹艳,眼睛也水光潋潋的,傅成蹊吸了一口气,暗自念了遍阿弥陀佛压压惊,佯作云淡风轻道:“阿笙就别拿我打趣了罢。”顾笙也悠悠一笑:“那我该如何称呼殿下?”又是一杯佳酿见了底,傅成蹊刚细细思考让顾笙叫自己什么好,既不显得太生疏又不过于亲昵……脑子却不听使唤,一片混沌,抬眼一望,天花板是飘的,屋梁是转的,屋中的古玩字画仙器法宝是浮的,他自己也似浮在水中,揉了揉眼睛,眼前有一人,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颜若晓春月,艳胜桃李花,眉眼间尽是风流,真是个妙人呐……好看是好看,只不过比那人那是差了些……嗯……差了许多……顾笙看傅成蹊两眼一直,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道:“殿下?”傅成蹊闻言,头微微动了动,一双雾气氤氲的眼定定地瞧着顾笙。顾笙伸出两根手指在傅成蹊眼前晃了晃,笑问道:“殿下,这是几?”傅成蹊头歪了歪,咧嘴一笑道:“是……你!”“……”片刻,傅成蹊的笑容凝住了,蹭的一下,身子一软,整个人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地往桌上撞,还好顾笙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肩膀,不然额头定要磕出一道疤不可。顾笙看怀里这个烂醉的人儿,摇头无奈地笑道:“即使换了魂儿,也还是三杯倒的命。”喝醉就喝醉罢,还骂别人二,岂有此理。*这仙藤酿当真是好酒,一场大醉后,梦里终于不再有火光冲天的城池,不再有笑得露出虎牙的傅宁远,不再有荆宁染着鲜血的头颅……只有一片妖娆撩人的合欢香,一个人懒懒地瘫在他身上,用脚尖轻轻挠他腿肚子,引得心尖一阵儿痒痒。飘飘欲仙之际,傅成蹊觉得此情此景甚为熟悉,怎么这样熟悉呢?啊!莫不是他身处南风苑罢!傅成蹊睁开眼,眼前的人衣襟半敞,一马平川的胸脯映入眼帘,傅成蹊猛地推开那人儿,那人儿娇嗔道:“成蹊你怎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咦,这声音好生熟悉,傅成蹊猛然抬头,一双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