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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短暂的一生当中,从不曾亲手降服过什么凶兽,难道唯一一次出手,就要用在曾经唯一的朋友身上吗?“你还在犹豫什么!”楮柏大吼一声后止不住的咳嗽,“咳……我知道是它,是它教唆我大哥勾结外人犯上作乱,还害死了我母后和二哥,甚至……咳甚至,还让我亲手弑父,这些种种,它死不足惜!”听见楮柏亲口说出这些,灵止心里猛地一阵,当初自己那样怀疑,楮柏都没有承认,现在听到真相,灵止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竟然真的是他亲手害死了先王……楮柏,这罪孽,你要如何担!“我知道我罪不可恕,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他一起死!”楮柏止不住的咳嗽,“灵止,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我毫无怨言!”应宸看了灵止一眼就知道他绝对下不去手,灵止和杭睿最为相似的一点,就是心软,也爱揽一些不必背负的责任在身上,但重情却是他们最可贵的软肋。“或许也是我们罪有应得。”楮柏调整呼吸,缓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看着灵止说,“如果不是我们心有杂念,也不会让梼杌有机可乘。他只是钻进了我心里,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无限放大,促使我们去做了那些错事,如果一开始我没有……或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够了!”梼杌突然占据了楮柏的灵魂,声音嘶哑大喊,“来啊!你不是要玉璧吗?那就过来拿啊!”梼杌往后退了一步,露出身后石壁上嵌入的一块琥珀,琥珀中间赫然是一块苍璧。灵止下意识就要往前走,却被应宸给拦住了。之前梼杌“好心”将玉琥交给杭睿的结果就是让他吐血晕倒,这次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最后一块玉器,只要灵止拿到手里,整个太平阵就被彻底打开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越是这种关键时刻,就越是要小心。何况在应宸的计划里,要开阵,就必须要先解决梼杌。梼杌谋划了近三千年的局到底是什么?它究竟想从这里得到什么?这里有什么是他不惜花上三千年的时间也一定要坚持的?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应宸心头,按照梼杌狡猾的性子,这其中恐怕藏着的还不止一个目的,所以应宸不可能让灵止去拿。“先解决梼杌,否则后患无穷!”应宸眼神一直盯着梼杌,小声对灵止说,“这里是你布下的太平阵,你一定能做点什么我做不到的!我们要是不想办法在这里把梼杌给解决掉,等到他想办法出去了,我们就更奈何不得他了!”道理灵止都明白,可究竟该怎么做,灵止还没想好。“一会儿我想办法引开梼杌的注意力,你把楮柏的魂魄抽离出来。”应宸悄悄把一个东西放进了灵止的手里,“暂时装在这里,日后等他赎了满身罪孽,我会想办法送他去投胎。”若是别人的保证灵止一定不会信,但若是御判司主人的话,就一定可以相信,纵然梼杌做错了很多事,但判定梼杌有多种的罪,该收到什么样的惩罚都不是梼杌能做决定的。然而灵止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应宸已经知道这是自己布下的阵,必然也一定知道了这阵布的是七曜之局,最后的关键就在杭睿这具rou身之上。当年自己明知最后难逃一死,但也知道,就算自己死了,村民们也会将自己埋葬在神巫墓地里,所以就将七曜之局的阵心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话,就能以自己为中心,牵制其他六个阵脚,让太平阵顺利启动。如今想要将太平阵解开,除了打开六个阵脚之外,最后一步要做的,就是毁掉这具身体,然后才能寻找新的阵脚和真心,再次布下太平阵。这是当初自己给太平阵下的最后一层保障,如今也成了最大的阻碍。如果这个身体收到损害,那么杭睿就永远都回不来了。灵止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应宸,左手捂住心口,感受暂时居住在心里面的杭睿,就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鸠占鹊巢一样,感受不到一丁点杭睿的气息,就好像是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一般,平静得近乎不复存在,好似天地间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连一丝一毫的嘈杂逗感受不到了。而这样的结果,灵止不确定应宸是否已经告知杭睿,如果杭睿不知道,那他是否能接受?如果杭睿什么都已经知道了……灵止很想问。应宸,即便知道这个结局,你也要让杭睿这么做吗?你真的舍得吗?☆、第145章145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逃避。“杭睿,你已经知道了吗?”“我知道。”“你害怕吗?”“害怕。”“……”“但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逃避。”灵止清楚听见了杭睿的心声,纵然知道杭睿是自己的转世,灵止也从未曾将自己的责任加注在杭睿的身上,反而更希望他不被牵扯其中,安稳地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当初能知道今时今日,或许就不会做那样的决定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梼杌见灵止和应宸没有动作,变得着急起来,指着那块嵌在琥珀之中的苍璧,“快点拿啊!”说完之后一步步往旁边退去,看起来真像是给他们挪开位置,退得干脆毫不犹豫。然而应宸的目光却一直锁定着它,并不是担心它突然反水对灵止不利,而是在等待一个恰好的时机。应宸已经知道,如果杭睿,也就是灵止出事,那么阵脚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梼杌如果不想死就不会动他,然而他们却可以借此机会,让梼杌葬身在此。在梼杌转身的刹那,应宸忽然追上,一闪身就到了梼杌身边,龙牙刀此刻已经化成长鞭,趁其不备瞬间绕在了梼杌的身上。梼杌察觉到不对,立刻想要从楮柏的魂魄上抽身。“就是现在!”应宸徒手抓住已经冒出头的梼杌,顾不上被他刺得鲜血淋漓的手,死命拽住梼杌的脖颈不放,反手一甩,就将楮柏的魂魄扔到了灵止的面前。灵止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抛出了手中那朵黑色的花。黑花在虚空中瞬间绽开,黑金色的光芒随着花瓣的舒展,如同流水一般,静静流淌,将楮柏的灵魂包裹其中。灵止见状,将权杖横在面前,口中念念有词,整个空间陡然变化,原本金碧辉煌的寝宫一层层剥落,那些绚烂、华丽的物事一点一点腐朽风华,时光无情的流逝,将曾经的一切荣耀埋葬,带着那个鲜为人知的部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来的残垣断壁,深埋在地底,无人问津。应宸顾不上去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