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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之后又告诉了苏玉玦他的名字。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人……“三位是何宝宗弟子?”她看了云时一眼,小心地掩藏自己的满心欢喜。散修多想依附大族,苏玉玦这个试探,若我们真是寻常散修,少不得闻弦知意。但苏姑娘的这番苦心花在我三人身上,多半是要白费了。我在心里冷笑连连,极恼她觊觎云时,但面上却仍与她笑道:“苏姑娘既说我们有缘,何不先留些悬念?待我们下次相见时,再告予姑娘知。”苏玉玦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也极是自信:“那便一言为定。”我与她又客套了一阵,借口赶路,带着另两人离开。拒了苏玉玦,我半刻也不想多留这落鹜城。带着些自己也不愿深思的心绪,越走越快。又觉得似乎有人盯上了我们,直到出了城,那紧随的视线才消失。*出了城,又行至半路,四周尽是青葱之色,再无片点人烟,我才觉得好受些。“主人,你走得好快,我追得好累!”青穆冲我抱怨,但他一路缀在我身边,信步闲庭一般,并不见他口中的狼狈。云时在我另一侧,正要开口相询,忽地面色一肃,剑意凝作凌厉势剑,射向身后竹径。竹叶沙沙,我听见吃痛的闷哼和重物坠落的声音。我这才觉出不对——我竟大意至此,连被人跟踪了也不曾发现。我随即寻着势剑闪身去探,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周围只剩下淡淡的魔气。“怎么会有魔?!”云时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我身边,“迟些便知。我留了一个活口,他身上沾了我的剑势,我能寻到他。”语毕凝神探去,片刻过后,他眼神微暗,“封印松动。”“封印松动?”“嗯,他们该是从封印处越界而来,到那处便失了踪影。”青穆姗姗而来,在落叶上踩出细细的声响。他探到我跟前,一脸困惑,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不回去吗?”我看向云时。他微颔首:“先回去吧。”*之后,数月一晃而过。那日突如其来的魔气也再无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而我护阵之行,除了最初一次与厉初月去时遇到了莲舟剑外,便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异事——我再满意不过。我本就只想安稳渡过这护阵的日子,然后回到伏清山上。我想守着师尊的心愿从没有变,只是偶尔在间隙时也会冒出些荒唐的念头——如今这样似乎也挺好,若是能将青穆与云时也带回去……但这些终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两人身份莫测,相处日久,我更觉青穆不是一般妖修。将他带回伏清山我虽早就想过,但我原先想将他带回伏清山,是要养作灵宠带在身边的,可他已是能化形的成妖,就无论如何不适合了。不说收服,将来他封印全消,我极有可能还要受他反噬。云时则更不用说,拘灵契都困他不住……再说,我与他之间的一切,不过都是我骗他得来的,他早晚都会知道。我可以骗他千百次,但百密一疏时,便该是他与我反目之时。这几月间我又给青穆喂了几次血,但好像都不再起作用,他每日仍是痴痴傻傻的样子,胡搅蛮缠倒是一把好手。云时仍是寡言少语,但于剑道修行一途,能给我许多指点。我只与他说过一遍江连舟授过的剑法,他不过片刻,便已思索清楚,称我与他的剑法“同宗同源,本是一脉”,又赞我的“更为精纯至诚”。那时他眼里的星芒叫我心动不已。这样一来,我更不会告诉他,这剑法非我所创,而与他论道之言,也不过拾人牙慧。左右……他不过是我对师尊求而不得之下的错念,他不需要知晓太多;他如何想的,我也不会在意……我定不会在意太过。只是……我于师尊那里从未得到过的,反倒是他给了我。若是师尊待我能有云时待我的万分之一,那我便是死,也能无憾了。我越来越常能在云时身上看见师尊的影子,但我渐渐又不愿他太像师尊,不染世尘,九天外的仙人,便如尘世间的镜花水月,让人把握不住。我有时也会心慌于这样的缥缈无依,只想将他更劳地抓在手里。是以哪一处的烟火气最盛我便要扯着他去走一遭,恨不得再在里面打个滚,想尽一切方法让他沾染红尘,囿于尘世。……至于江连舟,自从上次一别,我便再没有见过他。第26章49、青穆开始变得不见人影。他总是跑出去,贪玩不知归,常要我在天色暗下来后费些力气出去找他。找到他后他还会犯懒,又变成能绕上我腕子的模样,好叫我将他带回去,他自己则不需要多花半点力气。但我也不是总在日落之后才出去寻他——今日便是如此。我找到他时,他正躺在山坡上晒太阳,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身边是一大片被蹂躏过的残花。我走过去,这才发现他胸口还放着一小束鹅黄的小花——新鲜的、完好的,被人小心地护在襟口。我的影子投在他脸上,遮住了他的光。他慢慢睁开了眼,就这么躺着,然后将胸口的小花束取过,举高,“给你。”那些羸弱的花他甚至不需要用力气就能捏碎了,但它们始终好好地在他指尖随风飘荡。我心中不知怎的,生了些促意,催促我将那些花接下。“怎么,这几朵有什么特殊的?”我将那些花拿到手里,细细打量起来。满坡的花都被毁了,只除了我手里这几株,又或者说,是刚从他襟口取下的这几朵。“没什么特殊的,但……”他勾唇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想留给你。”那一瞬他的眼中似乎有暗红色一闪而过,但等我定睛再看,他笑弯的眼映着湛湛天光,熠熠生辉。他眯着眼勾着唇,看起来慵懒舒服极了,让我也心痒起来。“来。”他适时地拍了拍身边。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舒展开了手脚。阳光正好,照得人懒洋洋的,叫人昏昏欲睡。我渐渐迷糊起来。恍惚间,有人在我耳边低声哼着一曲陌生的调子,瑰异又悠扬,带着挥之不去的诡秘,蛊惑人心,引人沉沦。“你在唱什么?”我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自己问了这么一句。“在唱……家乡的歌谣。”“家乡?”我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脑子已经昏沉起来,几欲睡去,分不出思绪去探究那几分怪异的地方。“嗯,那些凡人把出生的地方叫做家乡,不是吗?”“……”我的思绪似乎被凝住了,全然不知那人在说什么。那个声音不再说话,陌生的曲调又响了起来。过了一阵,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