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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从他的指缝中争先恐后,染脏了他的手,血滴砸在左言脚边,开出一朵艳色的花。荼靡,妖冶。萧流醉想说什么,却只吞咽了一口鲜血,最后他只是重复一句。“我没有。”无声的,在空气中感觉不到一丝声音。左言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羊被骗的次数多了,也会知道猎人的陷阱。不为所动。萧流醉胸腔剧烈震动,单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一滴血溅在左言的脸上,身前的人突然倒了下来。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我没有。”二人的体温霎时融合,却谁也暖不到谁。————一场雪,两个人彻底倒下了。午夜梦回,朗钰总能梦到那天的场景。王爷扶着萧流醉回来,身上沾染着大片的红色,他脸色淡漠,见到他们只说了一句,“开始吧。”左言病倒了,人很快消瘦下去。而萧流醉身上的毒再也控制不住,以前他们怀疑他是装傻,毕竟这人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干的出来。自从雪夜回来后,这人的神智是真的越来越不清醒。孩子心智,偏偏武功高强。谁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真傻假傻,不过却不重要了。从王爷说了“开始”的那一刻,结果已经注定,过程已经不重要了。萧流醉昏迷在床上,偶尔会清醒,即使在呢喃中叫的也是“朱朱”这两个字。任何都靠近不了他,不吃,不喝,一旦有人想要靠近他,就会被攻击,打伤了别人,自己也会随之虚弱几分。就这样,没有人再去敢靠近他。而另一边。魏不用熬着药汤,“这是最后一碗了。”左言接过来,绿色的药汁像极了巫婆的□□,拿开勺子,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他呢。”魏不用摸着胡子,“离死不远了,三天没吃没喝,打伤了他那个属下,还有朗钰,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强,还拖着那样一副身体……”从小就忍耐下来的,从痛苦折磨中,这四个一说起来简单,二十多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习惯。是个能人,却也逃不过情之一字。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左言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更加沉重了。“是吗。”轻飘飘的声音,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魏不用递给他一个黑乎乎的蜡丸,“你二人的身体都已到了极限,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你要考虑好。一炷香的时间,若你反悔……”左言拿过蜡丸,踩着轻飘飘的步伐,晃悠着向外走去,“哪那么多后悔。”推开门,便看到朗钰抱着琴站在他面前,他的脸色很平静。“王爷。”“你的新身份已经在路上了,以后,你自由了。”可我想要的,不是自由。朗钰按住琴弦,到底没有把这句说出来。左言扶着墙,一步一挪,外面的雪下了三天,早晨才停住。厚厚的雪层堆积在地上,左言停住脚步,走到雪堆前,弯腰……阳光下,消瘦白皙的身影缓慢的拍着雪堆,每动一下,都伴随着艰难的**。“朱胥,你他娘的早就疯了。”左言支撑着膝盖,颤抖的身体让他一时撑不住自己,模糊的眼神让他眼前一片白色。“那人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药!左言喘了一口气,总算站了起来,“去帮我拿个萝卜。”朗钰不声不响的离开。左言转身,过了一会儿,才见赵飞云站在廊檐下,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怎么这么大脾气。”赵飞云手中的剑颤抖着,他刚才去了萧流醉的房间,即使那人病入膏肓,他也没有杀得了他,连靠近都没做到。左言挺直了背,身上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还真怕就这么突然折断成两半。“老子早知道你会变这个德行,当初就该杀了他。”你打不过他啊,认清现实吧少年。左言看着他,“七年前你每次见我都恨不得揍我一次,谁能想到现在呢?”赵飞云攥紧了剑柄,那时二人年少轻狂,也从未想过把对方置之死地。而后他父亲勾结敌国造反,他成了丧家之犬,他们这几个人曾经对立的人走到一起,七年,他也了解了这人没有他想象的不堪。最后在这间客栈,他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你这人啊,其实挺冷血的,适合做一个将军。”左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赵飞云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左言拍了拍手上的雪碎,萧流醉杀了赵震龙,赵飞云想报仇,但是他报仇的理由却不是杀父之仇。这人太正直,他认为自己父亲叛国,一定会死,却不该死在萧流醉手上。这才是他想报仇的原因,也是他冷血的最明显一点。赵飞云扯了扯嘴角,“看我看的这么透彻,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呢。”左言从袖子里掏啊掏,摸出一张纸来,“给你的。”赵飞云接过,展开,手颤抖了一下。“以后你是想参军,还是做一个大侠,又或者是当一个跑堂的,全靠你自己的想法。”赵飞云这三个字,以后不会再是叛臣之子。朗钰把萝卜拿过来给他,左言摸着大雪人的脸,挑选一个好地方扎了进去。“系统,好看吗。”系统:“丑八怪~”“我堆的是你。”系统的歌声戛然而止,半响违心的说了一句,“好看。”天色不早了,左言紧了紧领口,迈开步子从二人身边离开。“都在这聚着做什么,客栈还开不开了。”赵飞云攥紧了手中的纸,“值得吗。”左言叹气,侧头略无奈的说,“谁让我当初抢了他呢,要负责啊……”那一年,帝都繁华的街头,他勾起对方下巴后的那一眼,就已经注定了这场结局。脚步虚扶,终于走到了萧流醉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曲凤求凰在身后响起,左言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室内一片昏暗,呢喃不清的两个字从床榻之上传来。“朱朱……”左言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唇上泛着紫色,脸色白的像鬼。艳鬼。“败在了你这张脸上了。”左言摸着他的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红血丝堆积的眼珠,看起来有些瘆人。“做噩梦了?”左言轻声问道。萧流醉好奇的看着他,像是没搞懂他是谁,“你是谁?”左言不去猜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