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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羽白张口结舌,费力解释,“没有不让你工作,只是怕你太辛苦,想让你好好歇歇…”话音未落,他被人搂住后腰,向前一拉,几乎摔在薄松身上。薄松浑浑噩噩,闻到浓烈的柑橘味,像有人拿来整箱的橘子,挨个剥开,把橘瓣挤进他嘴里。糟糕透顶。勾不起半点兴趣。工作的烦躁和频率不调的恼怒,让他像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狠狠把人推开。林羽白倒退两步,滚倒在地,后腰撞上茶几,玻璃互相磕碰,有一只倒在地上,砰一声裂开。跳进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玻璃碎了,不能让它扎到薄松。林羽白忍着后腰的疼,一瘸一拐走开,把玻璃收在一起,丢到垃圾桶里。他回到卧室,拿出镜子,艰难看后背的伤,给自己涂抹药水。他向来怕疼,身上容易留疤,对其他人来说半天能好的伤口,他要留痕几天。发·情期既然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薄松不理他,他又没法纾解,只能卷上几层被子,把自己捂成团子。半小时过去,这感觉愈演愈烈,柑橘味布满整个房间,额头guntang,身上冷的厉害,他轻声咳嗽打颤,想起薄松没有被子,又艰难爬起,在衣柜里翻找,抽出一条毛巾被,扶着墙壁出去,给薄松盖在身上。薄松半梦半醒,那股味道如同呛人的香精,往鼻子里钻,被褥盖上的一瞬间,味道浓到极致,薄松鲤鱼打挺起身,捏住林羽白脖颈,把腺体握在掌心:“臭死了,你能不能滚远点?”林羽白惊了一跳,捂住薄松手腕,讨好抬头:“好的好的,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卧室,再也不出来…”薄松抽抽鼻子,满脸不耐:“你味道太重,在哪都能闻到。”“那、那怎么办”,林羽白要急哭了,眼泪汪汪看人,“真的没有办法,薄松对不起,我怕疼不敢打针,也不敢打抑制剂,你抓的我好疼,放开我好不好,我明天就去医院,买新上市的口服抑制剂,家里能用的都用光了,来不及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麻烦你…”林羽白一声一声道歉,像个唯唯诺诺的松鼠,祈求猎人饶他一命,薄松越听越窝火,酒液化作硫酸,胃腹如被火灼,他喝的失去理智,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让这恼人的味道消失。林羽白瘦弱的像个鸡仔,即使是醉酒后的薄松,也能一手把他拎开,他抓着林羽白的脖子,把人拖向门口,林羽白察觉到什么,他拼命挣扎,手掌胡乱挥舞,拍打薄松胸口:“放开我,薄松你放开我!我打针,我打针还不行吗?你别丢我出去,外面还在下雨,求你了,求——”大门打开,冷风涌来,剩余的话被吞回腹中,单薄睡衣被凉气灌透,他像个漂浮麻袋,承接漫天风雨。“我…”大门被重新合上,林羽白被甩在外面,薄薄屋檐挡不住雨,赤脚踩在泥水里。没有信用卡,没有外套,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钥匙,连抑制剂都没有。夜半三更身在远郊,灯火被雨点切碎,路上连个车影都看不到。燥热身体被冷水打透,冰火在皮肤上交战,他背靠房门,缓缓坐下,不顾脏污的睡衣,坐倒在泥水里,把自己围拢成团。他要这么度过一夜,就不能大喊大叫,要尽量保持体力。薄松只是工作太忙,心情不好。薄松只是喝多了酒,控制不住自己。薄松只是身体没恢复好,被药物影响了心智。他一遍遍安慰自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断为薄松开脱。可铺满心脏的土壤中,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底下挣扎露头,脑袋顶出土地。小小的自己越长越大,长成巨人模样,他顶开自欺欺人的伪装,居高临下站着,冷冷开口:“他已经不爱你了。”第2章薄松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他恍恍惚惚做梦,一个接着一个,过去的画面凌空飞来,冲进脑袋,撞的他头晕脑胀,视线中有无数光影,忽明忽暗闪烁不休。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搓着手等在路灯下,暖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从脚下延伸到路中央。十二层灯火闪烁,楼道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十八岁的林羽白系着姜黄围巾,像只奔腾的小鹿,从马路对面奔来,一头撞在他怀里,紧紧搂他脖子:“阿松,我爸妈非要我结婚…我不想结,我们跑路吧!”林羽白仰脸看人,雪花落上眼睫,融成一片水珠。白嫩漂亮的脸上架副圆框眼镜,乌溜溜的黑眼球忽闪忽闪,鼻尖冻的发红,像一块圆滚滚的萝卜头。薄松搂紧人形棉团,情不自禁低头,狠狠吻他嘴唇。这个画面掠过,下个画面飞入,他们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房间打出几个隔断,隔音效果极差,左面的胖子磨牙打呼,右面的情侣此起彼伏,窄小空间里一张宽型单人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林羽白埋头在薄松怀中,极轻极规律呼吸,软发缓慢起伏,撩的薄松浑身燥热,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某个部位硬的发疼,想起来洗澡缓解,手臂被人握住。林羽白睡得迷糊,小鸟睡衣蹭歪了,半边头发压扁了,半面耳朵红彤彤的,他歪头看着薄松,修长手指摸来,沿着腿根向上,轻轻拽掉内裤,低头张口含住。薄松惊得一颤,砰一声坐起,噼啪雨点砸在窗上,宿醉后的头脑昏昏沉沉,抬手摸向床头,熟悉的半杯水没有了。怎么会在家里?什么时候回的家?他不是在酒吧么,一群人来回抢麦,酒瓶爆米花散落一桌,骰子滚的满地都是,西瓜汁黏在脚底,走几步路满地打滑。薄松踉跄下床,拉开衣柜,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衣服,搭配好的衣裤领带不翼而飞,皮鞋散落在地,前夜灰泥凝固成壳。他头痛欲裂,走出卧室,一串脚印从客厅延伸到门口,蹭的地板满是泥污。怎么没人收拾。林羽白呢?是啊,林羽白呢?昨夜画面闯进脑海,他甩甩脑袋,捂住额头,猛跑几步开门,一具身体硬邦邦落下,砸在他脚面上。林羽白倒在地上,露在外面的皮肤皲裂发白,口唇上结一层霜,柔软头发硬邦邦的,堪堪覆上眼睛。薄松僵硬动动脚趾,蹲身一把将人抱起:“林羽白!”林羽白眼眸半闭,手臂垂在身侧,像座僵硬雕塑。和少年时相比,他稍微胖了一点,眉眼变得成熟,圆框眼睛换成隐形,只有小鸟睡衣没变,结成冰块罩在身上。薄松将人一把抱起,送回卧室,刚想打120,抬头看看雨势,想想门口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