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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头上不知道涂了多少发蜡,头发一丝不苟油光可鉴。五官长得还算周正,眼角是弯的,就算不笑看起来也像是在笑。所谓缉毒专员也不过就是个虚衔。国府那边如此真的缉毒,那么多嫡系还不都得去喝西北风?陆天赐瘪着嘴对这个缉毒专员表示不屑,不过他那双笑眼倒是看着有些碜人,叫人摸不太清楚深浅。“这茶真不错,曹老板一看就是个相当会享受的人。”张炳言礼貌的抬起眼,笑看着曹金榜。“过奖。”曹金榜陪了个笑脸,“这是雨前的新茶,张专员要是喜欢,一会儿带一盒回去。”“这算公然行贿吧。”张炳言不冷不热的说。曹金榜眉头一拧,正眼看着张炳言,他还是笑着的。“我不过是尽一尽地主之谊,想结交个朋友。张专员何出此言。”曹金榜耸着眉。“开个玩笑。”张炳言放下茶杯,“曹老板做大生意的人,自然大人有大量。”曹金榜符合着笑了两声。“不过我昨天抓了几个人,”张炳言靠着沙发的一侧扶手,“他们涉嫌贩卖烟土,被抓住之后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曹老板您的人,说如果抓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曹老板,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今天特意自己送上门,看看曹老板会请我吃什么果子。”“哦?”曹金榜笑,“不知道是在哪儿抓的。我这间泰和坊,昨天可是风平浪静没有人闹事。”“这么说……”张炳言皱着眉头,“他们不过是打着您的名号骗我了。”“那我就不得而知。”曹金榜摇摇头。“原来如此。”张炳言摸着下巴,“不过我看这间泰和坊倒是富丽堂皇的很。跟省城那些大酒楼比起来,没有一丝有差。莆县竟然有这么繁华,有大酒店,还有曹老板您这间远近闻名的泰和坊。”“过奖过奖。”曹金榜呵呵笑着,偶尔看一眼内屋的帘子。这个张炳言不像是个简单人物,说起话来都拐弯抹角。想随意的打发,看起来有些不容易。张炳言啧了啧舌:“只是……,我查过,那间烟馆也是曹老板名下的产业啊。”“哪间?说实话在这莆县,我名下的产业很多。有些是人家抵债抵来的还没收过来、有些是租给人家的、还有几处闲置的。对了,张专员现在住在哪里?我在附近有间闲置小院,您要不介意,可以借给您暂住。有丫头厨子,总比住在酒店方便。”“曹老板真是热心人。”张炳言笑着,坐在帘子后的陆天赐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木然的笑意。不管对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他陆天赐加上曹金榜,以二对一,想要把这不速之客打发走,想也不算太难。而今这个年代,那些所谓的专员、特派员不过都是些国府要员们的亲信,派下来四处打打秋风。下一步怎么走,他跟曹金榜已经合计好,把事情做漂亮些,再拿些东西将他喂饱就好。陆天赐坐在内堂对这个张炳言失去了兴趣,打了个哈欠恹恹的玩着上回曹金榜给他的那只玉观音。这观音不知道是什么玉质,即使天再热,它也是冰凉的。捏在手心里,整个人都是清凉起来。陆天赐靠着太师椅,脑子里浮着沈启俊的脸。他想逞英雄,现在可以给他很多机会逞英雄。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跟老白核对完这个月家里的帐之后,果然发现了一些亏空。让舅舅挂名掌柜的茶叶铺里,少了一千多块钱。沈启俊无奈的叹了口气,叫老白不必声张,自己负责去把那笔钱要回来。两人核对完帐目之后,老白收着帐本正在离开,就听到前院吵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明就里。沈启俊起身正打算去看个究竟,就见立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少爷,不好了……保安大队的人闯进来……他们……”“他们做什么?”“他们要抓夫人……”立土急惶惶把话说完。沈启俊提前袍子不由分说的往前院去,走到客厅,保安大队的赵大队长亲自带着人过来。这么大的事捂不住,沈玉池也得到了消息拄着手杖走到客厅。“沈老爷,沈公子……”赵大队长为难的叹了口气,“上头给开了逮捕令,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玉池怔怔的看着赵大队长。“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说尊夫人和您内弟参与了烟土的贩卖活动。局长亲自批的条子……”赵大队长拿着一张盖着警察局长印的逮捕令放到沈玉池眼前。“这不可能……”沈玉池捂着胸口,“拙荆一向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是啊,赵大队长,会不会有哪里弄错了?”沈启俊扶着沈玉池。“有没有弄错都请沈夫人走一趟吧,我们不会对沈夫人无礼的,这点请放心。案子查清楚若是真的与沈夫人无关,我一定还沈夫人一个清白。”沈启俊和沈玉池面面相觑,一时无语。沈夫人的哭号声从内院一路过来,沈启俊头皮炸开,看到蓬头垢面的沈夫人被两个女警搀着,手上已经戴上手铐。一看到沈家两父子,她哭是更加歇斯底里,“启俊,救救mama,mama没有犯错啊,启俊。玉池,玉池……”“抱歉。”赵大队长欠了欠身子,挥手命人把沈夫人押上了外头的吉普车。门外车子的马达声远了,沈玉池摇晃着,瘫软下来。沈启俊搀着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爸……”“我,没事……”沈玉池有气无力的说着,蓦得捂住嘴,一抹血水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第32章“启俊,启俊……”沈夫人扶着拘留室的门伸着手想抓着远去的沈启俊。沈启俊回头看了一眼,终是咬着牙根离开。身后沈夫人的哭声响彻了拘留所。沈启俊轻飘飘的走着,看到眼睛通红的舅妈也从舅舅的拘留室那边出来。见到沈启俊,她又揪着他哭出声来:“启俊,启俊,救救你舅舅啊……”沈启俊闭着眼睛,脑子里已经被这种声音填得满满的。叫了辆黄包车让舅妈先行回家,他摸到烟点了一根揉着发涨的太阳xue。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详细问过母亲之后大致清楚。起因还是在这位舅老爷身上,据说他的一个在省城读书时的朋友告诉了他一个一本亏利的生意路子。他苦苦哀求的游说动了母亲借给他几百块钱做投资。没过多久便连本带利还清。沈夫人见这钱赚得容易且利润可观,就也试着跟他一起投了几百块钱下去。轻轻松松赚了几笔,便又陆陆续续的放了几千块下去。等到现在被人抓了个正着才知道,那一本万利的生意是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