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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凑够了钱,你能还给我吗?”李三七宝贝似的摸着衬衣下头的那块玉。硬币大小的玉,翠绿翠绿的,连叶脉都雕的很精细。那是白苏打了几个月的工,在李三七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送给他的。白苏跟他说:“三七,没人给你办升学宴没有关系,你还有我呢。以后三七觉得羡慕别人,或者想要找人说说话,就把这块玉当成我,什么都可以说。”盛夏燥热,蝉鸣不绝于耳,他跟白苏坐着树荫下的椅子上,白苏给他调整颈后的红绳搭扣,他把的额头抵在白苏的肩膀上,呼吸间尽是白苏身上清新的味道,远处炸起别人升学宴的爆竹。李三七将玉树叶从脖子上取下来,似乎记忆里的蝉鸣都随着远去了,他将玉树叶放到应薄川手里。“你等着我来赎。”李三七很不舍得,他说,“你不要磕了,碰了,我很快就凑够钱,你要记得还给我。”应薄川看着手心上翠色欲滴的玉树叶,艰涩地问,“白苏就这么重要吗?”他站起来,扣着李三七的脸:“你让我难受了。”“对不起。”李三七伸手把他的手拂开,小孩子似的拉着应薄川的手指,言语很里诚挚,“应薄川,我不知道该怎么喜欢白苏以外的人,也不知道谈恋爱可以心安理接受别人的好。”“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白苏了,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他带着我出去玩,带我打架。还没有开始青春期我就很喜欢他,分不清楚是家人还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李三七带着一点迷糊,看着应薄川:“白苏撞人的时候,捧着我的脸说,喜欢一个人是为对方付出一切,我喜欢他,所以我让他走掉了。”应薄川攥李三七的手愈发的紧,他使了一点力气,李三七被他拉进怀里。“我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你,因为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李三七的声音闷闷的,“你给我好多,又让我坐立难安,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也学不会接受。”李三七这样讲话,应薄川又开始心疼,“三七,我什么都有,也有很多爱,我教你喜欢我。”“白苏说的不对。”应薄川摩挲着他的后背,“三七,你重新跟我学好不好?”“你先松开我。”李三七又恢复原来的倔样儿,“再不松手,要被你勒死了。”应薄川放开手臂。李三七说了句谢谢,跑到玄关说:“你搞得太突然了,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噢。”应薄川作势去捉李三七。李三七穿了鞋,转身就跑了,临走之前还吼:应薄川,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太吓人了,你还是欺负我吧。第12章李三七不敢想应薄川讲过的话。狐狸一样应薄川,对自己很好,还要勾引自己,李三七觉得欺负他的应薄川不可怕,可说喜欢他的应薄川很吓人。他跟白苏是从小的情谊,他怎么可以偷走小苏哥喜欢的应薄川呢?他不该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应薄川就不应该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他偏偏说了,李三七偶然想到应薄川,胸口就会刺刺的,心脏也压抑的要命。他害怕碰见应薄川,也恐惧接他电话,李三七开始躲起了人。六月中旬,首都医科大学本科生毕业。上午九点起,校长会在校大礼堂给毕业生拨穗儿。夏天的大礼堂吵吵闹闹的,学生和家长腻在一起拥在座位上。坐在李三七身边是个容貌姣好的女生。她正拿着小镜子自顾自地整理帽子,母亲用很细短的夹子,帮她别住碎发,父亲则在母女俩身边喋喋不休,说着几种替女儿未来考虑的规划。女生蹙着眉头很不耐烦,李三七却很羡慕,因为他连毕业都只有自己。他扯了扯学士服宽大的长袍,对自己说: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他跟着人上台,握手,被拨穗儿,往台下看。李三七看到拿着手机给子女拍照的家长,看到喧闹的人海,视线没有焦点随意扫着礼堂里浪一般的人。待目光聚焦到一点,李三七的眼睛猝然张大,他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应薄川。他穿的体面,西装外套在手肘上搭着,裸着里面的白衬衫,头发被拨得散乱了一点,像是刚参加完会议来。李三七张着眼睛,看见他对着自己笑。他看清了口型,应薄川在人群里一个字一个字笃实实地说:“三七,加油。”“被漂亮的眼睛专心看可真好。”李三七懵懵的随着人流下台,走到小台阶的位置,一脚踏空,差点摔倒。李三七不敢问应薄川:你是不是特意来参加我的毕业。所以他只小声地对应薄川说:“谢谢。”又孩子气地补了句,“看见你我很开心。”李三七脱下学士服递还给班长,跟着应薄川往礼堂外头走。车被停到林荫小路,应薄川走在前头,李三七垂头在后面跟着。应薄川走的慢了一些,把手往后伸,捉住了李三七的。应薄川握的紧,李三七挣了几次没挣开,只能乖乖的给他牵。“看你这手糙的,跟陈年老树皮似,是不是躲我,躲到给餐厅刷盘子啦?”“嫌糙你就松开啊,我求你牵?”应薄川一开口,就气的李三七跳脚,刚在礼堂那积累的好感,马上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了。“手长在我身上,你说了可不算。”应薄川振振有词,打开车门,给李三七推到副驾。“我昨天转你的钱,你收一下。”“在开车,手占着呢。没空,先不要了。”应薄川不动,李三七去他身上翻手机。翻到举在应薄川面前扫了脸,划开屏幕在社交软件里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