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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晃,“安和,我买了新衣服,也给你买了两身,过来看看!”项安和一身的汗,他没碰衣服,看过后跟路宝和成知道了声谢。路宝看着满身汗水的项安和,皱起眉头,嘟囔道:“现在天这么热还跑出去干活,万一中暑了怎么办。”成知找出家里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汗,项安和小声道谢,把汗水擦干净又喝了成知倒的酸梅汤,身上的热意才消退不少。高温酷暑下地面都被晒得扭曲,一天下来只有过了傍晚才起风。夕阳沉沉的落在西面山处,成知和路宝去山上把牛牵回来,项安和便留在家将晒在院外的干柴抱回柴房,忙完这个又准备做今天的晚餐。阿爷坐在院子里吹风择菜叶,他看小乖孙跟个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叹气地摇了摇头,把人叫过来,夺过小乖孙手里的铲子去灶头那做饭。项安和见他阿爷要煮菜,围在旁边团团转,“阿爷,你去外面择菜就好了,这里我来弄。”这天气一点火都能把人体内的热意点燃,现在好不容易凉快下来,他可不想他阿爷在灶头前闷出一身的汗。阿爷看着小乖孙那张白净的脸被闷得红通通的,额头鼻子上都挂了汗水。他把人拨开,“出去择菜,爷来炒。”“可是......”项安和跟只围在阿爷腿边打转的小奶狗一样不肯走,最后被他爷瞪了几眼才慢慢离开,走出屋还一步三回头的。“爷,真的不要我来弄吗?”阿爷对他举起锅铲晃了晃,项安和这才缩缩肩膀跑出去。坐在小板凳上择菜择了没多久,有人在大门栏外朝屋里张望。项安和放下菜篮过去,那人见他,就问:“项家小安和是吧?”项安和点头,这人好像是住在村长家附近的。来人笑了笑,“你哥打电话到村长家啦,村长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去那边接电话。”项安和还抓在手里的豆角直接吧啦一下掉到地上了,他语无伦次的道谢,然后跑回屋大喊一声,“阿爷,闻哥儿来电话了,我去村长家接!”喊完就急哄哄往村长家的方向狂奔。天色渐暗,星云疏朗。他穿过长长的田野,凉爽的风迎来,夹杂着路边野花的气息,沁入心肺,嗅上去带有一丝丝的苦,此刻项安和却觉得花香清甜。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项安和一路急冲到村长家,还没进门,他呼呼喘气喊道:“村长,村长~”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村长一抬头,项安和已经踱入屋内。“村长!”村长笑着指了指电话的方向,他笑呵呵地道谢后跑去接,余光中瞥见村长慢悠悠的出去吹风了。“闻哥儿~~”项邵闻低笑,“跑这么快做什么,当心别摔倒。”听到他闻哥儿的声音,高兴得简直要飞了起来。项安和有好多话想说,可这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来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漫长的等了两个月,他以为他都不会等来他闻哥儿的电话了。项安和语气中的委屈与思念,透过电话线传到了项邵闻耳朵里,直达心上。项邵闻主动道歉,实际上他实在是抽不出空出来打电话。工程建造的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紧迫,本以为到了Q省后能缓上几天,结果他们才到达地方就开始了高压性的工作。每天六点起来,晚上最少过了九点才能收工回去。工地里的活都是又脏又累又危险的,大家忙了一天回去吃饱洗完澡后就沾着枕头睡觉了。日子很苦,好在每天的工钱确实高。等坚持半年下去,大家都能拿到一笔不少的钱回去重建家园。然而这些项邵闻都不能说,他低声安慰着小孩儿,身处两地两人相隔千里,透过电话倾诉着心中的思念。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项安和说,项邵闻听。等项安和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他突然停下,问:“闻哥儿,你怎么都不说话。”他有些失落,一颗雀跃的心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慢慢下沉。难道他闻哥儿在城里过太好忘记了他们吗?不,他闻哥儿不是这样的人。还是他闻哥儿在城里认识了其他姑娘,所以才没时间来给他打电话?项安和脑袋乱糟糟的,他想问又不敢问,万一闻哥儿生气了挂电话怎么办?他盼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一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安静下去,项邵闻就猜到小孩儿在胡思乱想了。他开口,“小和。”项安和失落的嗯出声。面对心里记挂的人,纵然心思百转,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一句,“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阿爷,等我回来。”项安和不自觉的捏紧电话,他拖长音嗯了一声,软软回答,“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阿爷,跟阿爷等你回来!”握在手上的电话已经开始发烫,又聊了一会儿,项邵闻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准备要挂断了。项安和万般不舍,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到他闻哥儿身边去。“闻哥儿......”话腔里都带着哽咽。项邵闻听着心疼,“不哭,半年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还剩四个月我就回去了。”四个月,多么漫长的时间,项安和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他耍赖,“我不想挂电话......”项邵闻低笑,“我再不走老板要扣我工钱了。”“那、那你亲我一下再走——”项安和口不择言的来了这么一句。项邵闻怔神,嗓子微微发哑。他不确定问:“小和是让我亲亲你吗?”项安和眼珠往外胡乱瞟,见没人,边点头边软软嗯出声。啾的一声透过话筒传过来落在耳边,就像对方此刻就在他身边亲在耳朵上。项安和抵着话筒的耳尖全红了,嘴角却翘得老高,眼睛亮得能溢出水一般。“闻、闻哥儿~”项邵闻低沉应声,笑着说:“小和不给我回亲一口吗?”于是项安和用力地啾了一口回去,啾完整张脸都红了。还好闻哥儿不在他旁边,不然他肯定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依依不舍的结束电话后,项安和一路乐颠颠得疯跑回去。夜色已深,路上黑漆漆的没什么人。项安和高兴得像憋了一股洪荒之力,他在田野间的小路上欢快地手舞足蹈,整一个小疯子般。他开始发泄他的洪荒之力,一下子拔去路边草,一下子碰碰飞舞的萤火虫,时不时跟二傻子似的笑出声,惹来仿佛在跟他顶嘴的狗吠回应。项安和大笑,村舍里的狗汪汪汪。换成平时他是不怎么喜欢狗甚至害怕的,可今天却觉得狗狗的叫声好可爱。闻哥儿,闻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