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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永远不放弃的身高梗,嘲笑他比自己矮十厘米,还一直乐于事后腆着脸讨好,看他佯装生气;被自己承包的自行车后座,憋屈地蜷着腿,靠着他的背,闻着衣服里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和他待在画室的那些天,自己快速地起线画素描,秦屿慢吞吞地调颜色涂油画,无言而默契;两次失败的表白,秦屿一贯的温柔拒绝,含笑的眉梢眼角,热气腾腾的面碗,隔绝彼此;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的吵架冷战,永远忘不掉的那天秦屿冰冷的话,和几乎死掉的心;本已下定决心离开,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歉,秦屿或许永远不懂他收到回信有多欢欣;……遇见他,整个人都变得那么患得患失,一点点给予都在无限幻想地放大成缥缈的爱情。周顷柠后悔极了。此刻是如此的想念秦屿。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却再没有机会了。思君甚,然不得。该怎么描述那种心疼得要碎掉的感觉?却不想哭,男生是不可以哭的。只是有点儿难过,难过于还没开始就要说再见了。你会想我吗?我是说我死了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想我吗?大概会安安稳稳上大学毕业工作娶妻生子生活美满吧,可我不愿你幸福,我私心地不愿你幸福……但又舍不得。秦屿……周顷柠沉默地感受着猛地失重的感觉,抓着扶手的手指关节突起,指尖用力得发白。呼啸的穿过空气的声音,混乱的哭喊与尖叫,飞机挣扎而无力的哀鸣。就要到尽头了吧。一滴泪滑过苍白的脸。再见了,秦屿。再见了,人生。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便当没有,我也不知道,再问也不知道。☆、26-30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响起BGM: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26.【美赴京客机太平洋坠毁67人遇难】纪溪图已经陪秦屿在画室呆了三天了。两人具是不发一语。秦屿一直在画一副一米长宽的画,用色极消沉;纪溪图则受秦父嘱托跑前跑后,除了打水买饭不离半步,生怕秦屿想不开。搁下刚扛上来的两桶纯净水,纪溪图望向窗边秦屿的背影,眼中写满担忧。周顷柠已经离开三天了。可秦屿不能这么消沉一辈子。印有飞机失事新闻的报纸落在地上,浸满汗渍皱皱巴巴,昭示出之前曾被惨无人道的□□(……),纪溪图把报纸捡起来,忍不住又快速浏览了一遍,叹了口气盘腿坐下来。周顷柠返程比那些学生预计回来的时间早了一周,看来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所作为何也是显而易见的了。只是世事难料。活着的人最是折磨。“秦屿啊……”“……嗯?”愣怔半晌,秦屿哑着声音回应。“找个女朋友吧,在F大……或者男朋友,哪都好,谁都好。”就是不要再想周顷柠了。纪溪图有些艰难地建议,始终是说不出周顷柠的名字。秦屿转过身,脸色苍白衬得黑眼圈愈发明显,嘴唇因缺水起皮,笑容勉强而认真,嗓音干涩略微颤抖。“我和他说过等他回来的。”回来之后,就在一起。等到瀚海枯竭等到日月湮灭还是会等。一直一直。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所以还是不要耽误别人了。”秦屿慢慢蹲下来,盯着手上的画笔,久久出神。纪溪图无言,慢慢挪过去,轻轻拍着秦屿的背。“笨蛋……那就等吧。”27.我曾幻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大概会和你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在你一直为之努力的F大等你,然后一起学习一起长大。等毕业工作就住在一起,你应该会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我则是想当个职业画家。你说等你工作有钱就帮我开画展,让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下一秒又拽着我的衣角,担忧地问我还愿不愿意和你一起玩。会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会一直记得你,自然愿意和你一起玩。我如是答。你念着“朋友”这个词,显然是不开心。现在我改掉回答还来得及吗?会和你一直在一起,作为恋人。还想陪你过18岁生日,还想把那副送给你以坦陈心迹,还想和你一起生活和你一起变老。大概我会比你先死去,因为总觉得像你如此完美的人会有很漫长的人生。遇见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不再因为自己是GAY就带点自卑,不再因为不善交际就远离人群,不再因为惧怕光明就躲进黑暗里。能被你喜欢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或许因而不能再透支幸运和你在一起了。周顷柠。我很想你。说好了会回来的,就这么走掉,真是太残忍了啊。可我,会一直一直等你的。直到,地老天荒。依然等你。28.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但在梦中离开的人已不会醒来。这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一如四年前。秦屿毕业后,受父亲资助再加上自己大学当家教攒的钱,在繁华的S市X区开了家画廊;不久纪溪图结婚,对象是在象牙塔坑蒙拐骗(……)来的纯情女友,女方家里有钱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还有周顷柠父亲去世。撑开一把黑伞,秦屿慢吞吞地从灵堂走出来。周家一直以为当初周顷柠提前回国是心血来潮,不然也不会在周父去世时还记得告诉秦家。再说,如果知道原因的话,恐怕早就恨不得他去死了。对着伞沿滚下的雨帘勉强笑笑,秦屿伸手打了辆出租,去父亲开的消磨了他十几年的画室。林荫路依旧是当初的林荫路,挂不住的叶子被雨滴击落,打着旋飘下贴在伞面上,光景年年总相似,只是岁岁人不同。脚步声回响在漆黑的走廊上,难免回想起方才周母那张无助的脸。年及半百先后丧子丧夫,靠着早年与周父的积蓄过活,不是多艰难但更称不上富裕。偶有夫家接济,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候,心灵上的创痛,终究无法弥补。而这一切全都起因于他。伸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秦屿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这扇门后偷看自己的小男孩。年轻,美好,未来不可估量。脆弱易逝。摸黑打开灯,秦屿翻出那副画到一半便被丢下四年的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