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炯有神,精气神十足。难得的是,这个人不仅在这百人间已有威信,能够组织众人,从他短短一句的自我介绍中便知此人聪慧。他是百夫长的不二人选,朱定北点了他,又让他点了两名队长,十名什长和二十名伍长。以军伍的方式管理这些退役的残障军士。见朱响动作极快,显然对这百人都有掌握,不吝啬地赞扬一句,而后道:“有一点,我事先声明。从今往后,你们这一百人便是我朱定北的麾下,不归其他任何人调配,就算是朱承元老元帅也无权越过我吩咐你们办事。你们也只有一个领帅,明白我的意思吗?”几人诧异,但服从命令是军士天职,他们毫不迟疑道:“明白!”“不必紧张,如果你们自觉办不到这一点,或者觉得我不足以领帅你们,现在大可退出。”朱响立刻道:“小侯爷,我们是军人,誓死效忠,绝无二心。”“誓死效忠,绝无二心!”其余人等见状高声喊道。他们是才随老侯爷一同退役回京的军人,大多是战争孤儿。多年军旅已经让他们难以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如今又都身有残疾,多亏朱家元帅还挂念他们,为他们cao持,他们感激报答尚且来不及,又怎会背叛?他们心中有信念,朱家军,朱家的儿郎,绝不会做有损家国,坑害同袍的事。答应效忠完全不需要犹豫。朱定北目露欣赏,这大半年艰难的生活和身上的苦难没有消磨他们身上的志气。朱定北三言两语说了年后他们建造汤池山庄以及开采硝石的安排,又介绍了朱水生,告知以后将由朱水生负责联络。最后才给他们发下年节的例银,嘱咐他们过一个好年,初四再回山庄集合开工。如此一番,才上马回府。老侯爷为孙儿办的头一件事,自然十分用心。这百人从前在军伍里都是强中手,人品性情和能力都是一顶一的好。最关键是,他们身后都没有累赘。朱定北对他们早有一番打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众人看着朱定北的身姿越来越远,队长之一对朱响道:“百夫长,小侯爷不愧是老元帅和元帅的血脉,将门虎子。虽然看上去白净文弱,但我想,他日后一定是和元帅一样的将士。”朱响收回视线看了看众人,大胡子咧开,笑道:“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看小侯爷,日后未必会比老元帅差。跟着他,值了。”朱定北回府后,管家便地上一封信,“少爷前脚离开,长信侯爷后脚便到了。说是要在宫里过年节,特意与您话别,见您不在,便留下这封信。”朱定北收起信封,问道:“阿爷和祖母现在何处?”“老夫人在后院书房,吩咐您回来后一起用膳。侯爷约了秦统领喝酒,怕是要到晚间才回府。”朱定北点了点头,脚步一转便往后院去了。陪老夫人一同用过午膳,朱定北回院中小书房,才拆开宁衡的信。信中寥寥数言,言明来年正月十六出宫回府,重要的是,长信侯爷动作神速,一晚上时间已经安排好人手处理矿山的事,时间早晚,大约两个月后便能出第一批黄金。朱定北见信大喜,到院中打了好一阵拳平复了情绪,才到小书房中静坐看书。第17章混世魔王宁衡一走,长信侯府也无人踏足。楼家兄弟往镇北侯府来得更勤快,抓着朱定北讨论军伍工器,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才甘休。这日秦奚和贾家铭在二人之后赶来,秦奚气喘吁吁,好似身后有恶犬追着一般,连带着斯文体弱的贾家铭在后面追得十分辛苦。楼安宁见了秦奚就想酸一句,此时见他满头大汗也顾不上玩笑,问他:“你这是做什么,你阿爹在后面拿鞭子抽你啊?”说着,手脚极快地和兄长一起把台子上的木器零件收好,生怕被这个粗鲁的武人弄坏。秦奚一把坐下,也不管是谁用的茶杯抓着就喝。一杯水下肚还没缓过来,干脆茶壶提起来,对着嘴灌。几人目露嫌弃,朱定北把门外已经要瘫的贾家铭扶进来,问:“你急什么,府邸在这里又不会丢。”贾家铭赧然,坐在一旁捧着水杯也顾不上礼节,一口接一口地喝,显然是累坏了。秦奚缓过神来,开口就骂:“比我老爹拿鞭子抽我还狠。也不知道我阿爷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抓着我让我背书,还……”秦奚喘了口气,“还居然让贾六那个翰林学士来教我。今天贾六哥出门会友还想带上我,我不跑,不跑还受那鬼罪不成?”“那你做什么把十一拉上。”楼安康怜悯地看了眼跑得满脸通红的贾家铭。贾家铭连忙摆手,双手握着杯子,认真道:“我也不喜欢去诗酒会,那些都是六哥的朋友。”秦奚嘿嘿两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就是,我是知道那些人一张嘴有多厉害,才不让十一去受罪呢。”楼安宁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十一和你这种莽夫是一路人吗?咱们十一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就你,还是离得远点,免得一身蠢气传染给十一。”秦奚不服,两人又闹成一团。朱定北见十一看那二人直笑,眼睛里都是欣羡,往他身边坐了坐,低声道:“前两天我阿爷和秦大统领喝酒,好似嘲笑他孙儿没有我这个北蛮回来的野小子有学问。”贾家铭惊讶,两人心领神会,不由相继捂嘴笑起来。可怜的秦奚,如不能翻身,可以想见接下来这几年将要受到怎样的摧残。晚间,席上。老夫人给朱定北盛了一碗汤,关照道:“长生不要总待在家里,应该时常到外面走走。再则,也不能总是让朋友上家里来,你也出去走动走动,有来有往方能长久。”朱定北不知祖母怎会有这样的担心,但还是体贴道:“孙儿知道了,祖母放心。”老夫人看了眼专注着吃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老侯爷,不由怒上心头:“夜里积食,侯爷少用些油腻,多吃青菜吧。”她柔声细语,眉眼含笑,亲自给老侯爷夹了一筷子菜。老侯爷敏锐地绷直身体,小心看了眼发妻,心中纳闷不知怎么惹她不快。留恋地看了眼被老夫人夹进孙儿盘中的鸡腿,听她劝着朱定北多吃,不由悲从心来,愤愤地夹起青菜塞到嘴里。一旁五小姐看了直笑,也给小弟夹了一块rou。男人心思粗,朱华容却明白祖母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