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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在追你啊。”脑子里一片空白——许天奇后来想,自己当时一定像个傻瓜,张着嘴,说不定还挂两行鼻涕。但实际上,他只是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面无表情地靠床坐着。叶之荫的微笑一闪而逝。“……追我啊。”许天奇的身体暖过来了。他的神智回到麻木的躯壳里。“你在追我啊。”他笑了一声,放下那只甜美的果子。叶之荫就在他的身边,垂着眼睛,许天奇的手慢慢挪到他的腰上,他渴求他的温度,他想吻一吻他。但是,就在手指碰触的一刹那,叶之荫站了起来。“对不起。”他说,眼神黯然,“我觉得……”“哦,这样啊。”许天奇缩回了手,“我明白,我们……”“现在,还不行。”叶之荫道,“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许天奇嘴里发涩,沉默了好一阵,他明白叶之荫的忌讳——情况翻转过来,如果他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说不定,都不会再跟他讲一个字。“我,懂。”他找了张纸巾,擦拭手指上的汁液,黏黏糊糊的,总得补充讲一点,许天奇调整了一下表情,做不出高兴的模样,会被误会的吧?那天叶之荫哀求他的场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抬起嘴角,勉强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会继续努力的。”叶之荫这样回答他。许天奇压根不希望他再“努力”下去,要是能拍拍他的手也好。最终他只冒出一句话,听上去特别垂头丧气,“你不用这样。”第二天叶之荫中午才来,神色恹恹,问他,说是回家路上吹了风,夜里略有点头疼。许天奇一夜未眠,也是一脸憔悴。两个人互相凝视了半晌,许天奇小心谨慎地提出一个建议,“你要不,睡一会儿吧?”“好。”叶之荫脱了鞋子和大衣,慢悠悠地爬到空着的病床上。大豌豆发育速度加快,他的小腹已经明显看得出曲线。许天奇的目光一直黏在他清瘦的腰上,然后,等那人躺下了,他才突然像踩到尾巴一样,手忙脚乱地摸下床,帮他把被子盖在身上。“啊,幸亏有暖气啊。”许天奇围着病床转了一圈,大衣散发着寒气,天空中,彤云密布,“要下雪,你又不舒服,就别来了呗。”叶之荫侧着窝在被子里,露出漆黑的发顶,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闷,“你自己在医院,会觉得无聊。”“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啊。”许天奇绕着床,又走了一圈,“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叶之荫没有发声。许天奇侧耳听着,omega的呼吸静而绵长。睡着了啊?他偷偷贴近一步,看来,真的是太累了。叶之荫睡觉的姿势,他见过很多次。以前,军队宿舍的床很大,许天奇一个人习惯了,睡觉四仰八叉,伸胳膊动腿,毫无忌讳。后来有了他的omega——他突然愣住了。第一次,他看到叶之荫的睡姿,是在那个夏日的午后。他痛快极了,三个月以来,压抑的欲望终于得了释放,许天奇打了个盹,睁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发现叶之荫正窝在床角,紧紧蜷缩着身体。“过来。”他爬起来,拦腰把人拖了回来。叶之荫立刻就醒了,眼神极度惊恐,许天奇觉得好笑,就去摸他的头发,下一秒,手便被打开了。“你,别碰我。”叶之荫浑身发抖,眼角泛红,他的锁骨上有一个带着血的印记,许天奇舔舔嘴唇,“干嘛啊,”说着凑过去,“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不,好。”叶之荫咬着牙,低下脸,硬邦邦地推开许天奇的头,“我,我累了,我,想休息。”“哦,好吧。”许天奇悻悻道,“你休息吧,我去洗澡。”哼着小曲洗完澡,披着浴巾回到卧室。叶之荫已经睡着了,依旧缩成一团,因为瘦,脊骨鲜明地凸出。刘海挡住表情,头埋在臂弯,他的呼吸那样微弱,好像根本不愿意再睁眼面对这个世界似的。“对不起。”许天奇喃喃道,“对不起。”叶之荫睡觉的样子,他看过心理书,说这样的人缺乏安全感,才会选择孩子在母体中的姿势,来保护自己。很害怕吗?许天奇忧郁地望着他的omega,被单下的身体比两年前胖了一点,只有一点点,应该是为了大豌豆,强迫自己多吃饭吧?胖了好,他叹口气,围着床又走了一圈,蹑手蹑脚,最后,当走到第八圈的时候,终究忍不住,轻轻地揭开了被子的一角。(三十九)叶之荫埋在臂弯里,睡得无比平静。他穿着一贯的灰色羊毛衫,翻出白色衬衣领子。身体散发着安宁的气息,夹杂一丝樟脑的味道。许天奇陶醉地嗅着,趴在床头,一点点靠近,俯下身,再靠近一点点,叶之荫苍白的侧脸近在咫尺,他热切地望着他,他的刘海、鼻子、嘴唇……“叶之荫。”没有醒来,那人依旧安稳地合着眼睛。许天奇轻声呼唤道,“阿荫。”“不醒的话……”他探过头,喃喃道,“不醒的话,我就……”叶之荫一动不动。许天奇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二、三——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持续了一秒钟,不,或许一秒钟都不到。许天奇满足地叹息,站起来,打算回到自己床上。这时就听叶之荫“嗯”了一声,“许天奇?”“到!”许天奇下意识一个立正,机械地转过身体,“你,你醒了?”“刚刚大豌豆动了一下。”叶之荫疑惑,“你脸怎么这样红?”他坐起来,被子滑到腹部,“发烧吗?”“不烧,我就是,呃,多走了几圈。”许天奇讪笑,“你好好睡吧,啊,看你很累呢。”“我没事。”叶之荫道,从包里拿出他的小平板,点了点,许天奇伸长脖子瞄一眼,“阿荫,你在看什么?么?”“嗯。”叶之荫头也不抬,“。”“世界名着啊,你居然喜欢看。”许天奇一面说,一面暗暗祈祷老天爷垂怜,他愚蠢的举动没有被发现,“好看吗?”“很好。”叶之荫道,“你不是喜欢看战争片么,所以我就……”“这么高深的我看不了啊……”“我还在看。”“阿荫,”许天奇忍不住了,“你看这些干什么。”叶之荫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的兴趣——”“那是我的兴趣。”许天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