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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差不多,今天就不多待了。”看一眼时间,沈老爷子就动作小心地伸手去准备把自家的崽子抱起来,对方现在是睡着了,他不想把对方弄醒。然而右手才刚托到这只幼团背部,沈老爷子就见对方把像是警觉地一下眼睛给睁开了,接着啊呜啊呜地发出声音,还不怎么能抓住东西的小短手努力巴拉在旁边的另一只幼团身上。这么一阵动静,本来就也还没进入深度睡眠的顾淮自然是跟着醒了,而他睁开眼,就看见在他旁边的幼团眼眶像是有微红起来的迹象,嘴唇抿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然后顾淮看见对方巴拉在自己身上的手被老人强行挪开,在对方被从摇篮床抱起的一刻,唰地一下,顾淮看见这只幼团那张好看的小脸上开始掉金豆豆。说哭就哭,但即使是哭,沈绥也没有发出什么响亮哭声,只是绷着张小脸啪嗒啪嗒掉了一串金豆豆。没有反抗能力,作为一只才三个多月大的幼团暂时也还不会说话,对什么事情不愿意,沈绥现在也知道要用这个反应了。“呼呜……啾……!”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这只幼团还把自己的小短手继续往还躺在摇篮床里的顾·宝宝·淮伸过去,然而当然是够不着的。这一哭,不仅沈老爷子愣了,包括顾西程和顾淮也都是愣了下。“咳……我收回之前的话,要是我家的是孙女,那真的可以考虑跟你家订个娃娃亲的。”用咳声掩饰笑意,顾家家主语声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与之相比,沈老爷子这边是满脸黑线了下,抬手轻轻顺拍怀里幼团的背部开始哄对方。除了刚刚出生的那一会,沈老爷子还真是没怎么见过自家这宝贝孙子哭的,这可真是……“哎明天来,明天爷爷再带你来成不?别哭了小祖宗。”抱着的幼团眼泪啪嗒啪嗒就是不肯停下,沈老爷子只得先满足对方想要够着顾家那根独苗苗的愿望。也被自家爷爷从摇篮床上抱了起来,顾淮望着对面幼团伸过来的小短手,也主动把手伸了过去让对方抓住。本来该是要想怎么样安抚下对方的,但见着对面幼团啪嗒啪嗒掉了这么多金豆豆,顾淮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竟忽然有那么一丢丢失笑。那双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在哭过以后变得很是湿润,眼眶还红着,这两项条件再加上一张比普通小孩好看很多的模样,见对方哭得这么伤心理应是该心疼想去好好安抚的,可顾编编现在心里就是莫名有些失笑。失笑归失笑,顾淮还是把手先伸过去让对方抓住。效果还十分立竿见影,对面幼团在抓住他的手以后,金豆豆立马就不掉了,就湿润着圆溜眼睛再继续盯着他看。“小绥,爷爷明天再带你来,今天我们先回家了好不好?”大人总是会在明知道自家小孩根本听不懂的情况下哄着说一些话,沈老爷子也不例外,他看着自家孙子抓着顾家独苗苗不肯放的手,一时有点犯愁。“啾。”被对面幼团用湿润眼睛望着,顾淮尝试发出这个单音,想着把对方安抚下来。沈绥回应得很快,“呜啾!”要切实抓住了才能安心,但是被这样安抚,沈绥在被沈老爷子试着拉回手的时候,就没有再把唇抿下。自己的手也是小短手,顾淮把手往对面幼团伸过去些,控制着勉强在对方头上轻摸了摸。被这么一摸头,原本还有些抽搭的幼团彻底安静下来,安分待在沈老爷子怀里,就是视线还放在顾淮身上不肯移开。好不容易在这情况下把自家崽子顺利带回了沈家,虽然是对一个未足岁孩子的承诺,但沈老爷子也没有食言,他在第二天确实是又带对方去了顾家。主要是这言也食不得,再第二天早上,沈老爷子就见自家宝贝孙子一反常态早早醒了,在他靠近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盯着他看,啊呜啊呜地像是在提醒他昨天的事情……以往可没这么活泼。有一有二,那就有三四五六七,自从发现只要哪天不带自家崽子去顾家串门子,对方就给他掉金豆豆这事以后,沈老爷子现在已经养成了每天下午都抱着孙子去顾家串门的良好习惯。“别人是青梅竹马,你俩倒好。”七个多月,会爬了,望着在铺了羊绒毯的客厅地面一起慢慢爬着的两只幼团,沈老爷子笑着开口。两个都是孙子,这就该叫竹马竹马了。学得快,两只幼团现在都会坐会爬,爬得累了,就靠一起坐着。“啾……淮……”七个月想要学会有意识地说话还是早了点,但靠坐在顾淮旁边的这只幼团不止是聪明,对某几个音节更是有天生的执着,沈绥现在把这些个音节慢慢发了一遍。等到成功发出音节以后,这只幼团就又给旁边的顾淮添了个口水印。对沈绥而言,他现在的认知是,这样吧唧一口给别人添口水印是表达亲近的意思。日常接受口水印的洗礼,顾编编淡定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左边脸颊。没办法纠正这只幼团的观念,顾淮的做法是自暴自弃地跟对方一样,也吧唧一口给对方脸颊添个口水印——扯平了。第1章白棋盘(五)从学坐立和爬行,到学走路、说话,在顾、沈两家的家主眼皮子底下,他们两家的宝贝疙瘩只要一待在同一个地方,那就妥妥会是形影不离。准备的学步车也不高兴用,沈老爷子一天就看着原本一起在客厅爬来爬去探索世界的两只幼团在停下来以后,竟然无师自通学会新东西。两双小短手还搭一起,一个坐着扶住对方,另一个就在这姿势下站了起来,当然站得并不稳。俩在旁观望的老人在看见以后,自然是过去搭把手了。这时不得不承认这两小娃娃都非常聪明,他们只是这样帮衬着给对方维持了会平衡,没过多久,两人似乎就都抓住了感觉。而抓住感觉以后,沈老爷子就觉得自己马上惨遭孙子嫌弃,自己弯腰扶着的这只幼团抬头用黑黝黝的圆溜眼睛看他一下,然后把头扭到另一边,伸出小短手指着那边发出幼年期独有的软和声音,“淮……阿淮。”到出生九个月左右的现在,沈绥是已经懂得有意识说出一些词语,但说到这事沈老爷子就更有些吃味了。自家这小崽子在会喊人的时候,喊的第一个词不是‘爷爷’,而居然是‘阿淮’。小没良心的。不过看在沈绥第二个学会喊的就是爷爷这词的份上,沈老爷子勉强原谅了对方。而刚试着放开扶住对方的手,沈老爷子就看见这只幼团努力维持平衡,步子颇有些跌撞不稳却目标十分明确地往他家竹马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