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觅儿含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又冲顾容止扑过去,“顾公子……”顾容止尚未来得及伸手抱他,却见雪颜低念一句,小小的孩童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雪颜将顾容止揽在身后,故意沉着脸对觅儿道:“不是叫你无事便不要过来了么?”觅儿欲哭无泪地又再爬起来,“长老们有要事相商,接连用灵力唤了少主几次都没有回应,这才派我过来的……”顾容止一脸疑惑地望向雪颜,“怎么族中有召你回去么?”“不就是那些再平常不过的琐事……”雪颜笑着安抚了他,又冷冷对觅儿道:“你去和那些老家伙们说,等过一阵我自然会回去。”“可……可长老们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还说请不到少主就叫我也不要回去了……”雪颜狠狠瞪他一眼,转头又换上一副笑脸对顾容止道:“真的没什么,我要在这里陪哥哥。”顾容止微微笑笑,“若非极为重要之事,族中长老不会催得这样紧……你快些办完事情再回来,不要教觅儿难做。皇上这几日都没有再来,想必已经放手,你不必担心我……”“不行,那个人太过阴险,若是他在我离开的时候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纵使后悔也无法弥补……”“皇上他应该不会强来,因为身为王者的尊严让他不允许自己那样……”顾容止笑着道,“你快去快回,不要教族中长老久等,也不要教我久等了……”雪颜皱眉犹豫一阵,却突然搂住他,吻向他的唇。顾容止惊得瞪大眼睛,却觉有什么柔柔暖暖的珠子从他嘴中哺来,直落入自己腹中。雪颜却还不罢休地纠缠着吻了一阵,这才慢慢松开他。顾容止满面通红,站在一旁的觅儿也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傻傻愣愣。“我把内丹给了哥哥,若你有事,不论我在哪里,都能感应得到……”“那你……”雪颜轻抚他的额发,“哥哥放心,我体内还有爹爹那颗,定然无恙。”说罢便又在他额上吻了吻,“哥哥等我,雪颜一定尽快赶回来……”顾容止心中也是极为不舍,忙垂下头,不让他见到自己眼中之泪,勉强笑道:“好。”只听得院门响了一响,再抬起头来,他和觅儿却都已不见了。37翌日入朝,才抄了几行书,便见李昭允身边的那名小太监捧著一道明黄卷轴匆匆进入馆中,身後竟跟了不少宫女太监。顾容止不由一阵心慌,忙同其他人一齐跪下,只听那小太监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内史品性正直,文采不凡,与朕之爱妹广如公主实乃天作之合,特御赐为驸马,另选良辰吉日择日成婚,钦此。”顾容止呆呆怔住,半晌仍只是跪在那里,那小太监轻咳一声,“顾大人,接旨吧。”恍惚将那卷明黄接了过来,同僚便已齐齐围过来道贺。顾容止低头望著手中的卷轴,刺眼而沈重。未曾料到,李昭允竟会如此。其实早该明白。皇帝的尊严不允许他用强,却也不允许他轻易放弃。在雕栏玉砌的殿前跪了许久,好在天气转暖,并不致伤身,只是这麽几个时辰下去,却也仍有些吃不消。待到晌午已过,紧闭的金漆大门终於吱呀一声打开,小太监迈步走出,垂头对他道:“顾大人,皇上召你进去。”他缓缓起身,道了声谢,微微整理一下朝服,走进屋中。李昭允看似刚睡醒的样子,穿著常服半倚在桌旁悠闲地饮茶。见他进去,却仍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又捏起一颗蜜饯填入口中。“微臣参见皇上。”又喝口茶漱了口,李昭允忽地笑起来,“再过几日顾爱卿便是朕的亲人了,又何需如此多礼?”以前若是只有彼此单独相处,他向来只是自称“我”,如今用上“朕”这个名号,可见已是不念旧情。顾容止仍是跪著,低声道:“微臣才疏学浅,只不过一介平民,配不上公主金枝玉叶……”“爱卿太过自谦了,再者君无戏言,朕既已颁下成命,便不会再收回。”“皇上……你我一定要如此麽?”“不如此?还要怎样?”李昭允笑著走过来,弯身捏住他的下巴,“朕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同别人双宿双栖,做我妹夫住在宫中,便可日日见到你,却又不必忍受妒嫉的折磨……”顾容止沈默许久,抬头凝视著他,“昭允,你这样做,可知误了多少人?”“除了这个皇位,朕本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误了谁……呵,可谁又误了朕?”身著龙袍的男子笑得阴冷,“你不要妄想做什麽傻事,否则,朕自有办法让你悔不当初……还是回去好好准备罢,朕方才已吩咐下去,三日之後便举行大婚。”顾容止缓缓起身走出,春日微暖的气息总算让闷滞的内心舒缓了些。最初的慌乱过去,心中竟是意料不到的平静。当初以死要挟,只是怕李昭允追查雪颜身份。眼下看来,他的手段始终都只用在自己身上,自然便放下心来,更不会去想那所谓的傻事。只有活著,才能同心爱之人一起,若不珍惜自己,便与伤害爱人又有何异?几只羽燕唧唧叫著从空中滑过,顾容止微叹一声,心中的盼望思念一齐拥上,却只能强行压了下去。然而三日过去,大婚已至,雪颜却始终未曾出现。说是大婚,仪式却简单至极。甚至连顾容止的父兄都不曾请来,这边皇上太後也都没有露面。纵使再不正式,拜天地却仍是要的。明知不过是缓兵之计,明知不过是虚与委蛇,心中却禁不住一阵酸涩,眼前每每浮现的便是那张笑得狡黠的俊美脸庞。顾容止闭眼默念,只望天上神明明鉴己心,此生所爱之人惟有一人,此刻所为并非真心。自己心意已决,即使不能如愿,却也不会再倾心於他人。席上一番觥筹交错,平日里熟识或根本未曾谋面的官员纷纷而至,贺的只不过是他头顶上“驸马”这个头衔。推说自己不胜酒力,顾容止匆匆离席,丫环识相地上前,引他在宫里转了几转,转眼便来到公主房前。“驸马快些进去罢,莫教公主等急了……”小丫环含笑而去,留他一人在春夜的寒风中伫立。踌躇许久,他叹口气,轻轻推开了门。38“……是你?”同一句话,却出自不同人的口中。顾容止惊讶地望着床上那个一身红衣,却自行取下红绸凤冠的女子,对方也略有些吃惊,一时之间却都不知再说什么。“不曾料得那日一别,竟会在今日这种境况再见到公子……”半晌过去,还是那女子打破沉默,“如莹谢过公子赠伞之恩,只是成亲一事并非我所愿,还望公子成全……”听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