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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意,可仍是会思念。在那里他呱呱坠地,渐渐成长,也曾有过苦中作乐的幼年时光。推开院门,便是一派富贵喜气。火红的耐冬开了满院,春晖也都早早地写好贴在了门上。穿过挂满大红灯笼的回廊,厅堂里便传来一片欢笑。父亲满面红光端坐正中,旁边坐着的姨娘兄姐也都面露欢喜,年幼的侄儿甥女则在一旁咯咯笑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顾容止顿了一下,垂首跨过那道门槛走了进去。“爹。”喧闹的厅堂忽地静下来,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似乎他永远都只是一名不速之客,从来不曾属于这里。“容止,你回来得正好……”顾父笑着从雕花红木椅上起身,快步走过来,“我正打算叫你大哥上山去看看你,没想到说曹cao曹cao到……”尚未等反应,随即却被他大哥一把拉住,带到椅子上坐下。“小弟你这么久不回来,叫爹和娘都好想,连小昊小钰都一直问我小叔去哪里了……”花枝招展的姨娘们也忙摆出一副笑脸点头应合。顾容止怔忡了一会儿,握着手中刚被递上的热茶,却仍是有些不解。顾父也坐回正中位,笑道:“这几年,你在山中过得可好?”心中猛地一颤,他强忍住涌上来的泪意,“还好。”“为父本欲早些叫你搬回来,可又怕扰你读书,反倒办了坏事……”顾容止淡淡笑笑,“山中清静幽雅,自是闲然自在。孩儿原就喜静,因而觉得山中生活甚好。”“话虽如此,可你总待在山上,却也不太适合……怎么说你也是顾家三公子啊。”一旁的姨娘终于忍不住出声,顾容止静静听了,垂首却不回答。顾父轻咳一声,“容止,眼看再过几天便要过年,家家团聚之日,你孤身在外,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想来你过世的娘亲,也不愿见到这般情景罢。”听得他提起自己的娘亲,顾容止心中蓦地一软,犹豫着便要应承下来,却猛然想起若是自己回来,那雪颜岂不也是孤身一人?当下便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却是一副坚决的样子。顾父竟也不恼,勉强笑了笑道:“那么便罢了,住惯了一处确是不愿变动的……”其他人也纷纷称是,呵呵笑了几声,便将话头转移到了家长里短。恍惚着回到山中,心中却是百般滋味,似乎这些年的酸楚苦涩,一瞬间便都涌了上来。远远望见那个挺拔的身影伫立一片白雪之中,茫然的心神这才平复了些。快步走到他身边,握住那温暖的手,顾容止轻舒一口气,冲他笑了笑。雪颜却微微皱起眉头,“穿着这件衣裳,手怎么还这样冰……”被他拉着进了房里,直用棉被裹了个严严实实,那紧蹙的眉心才渐渐舒展。雪颜伸手摸摸他冰凉的脸,“这次回去没事么?看你好像心事重重……”顾容止轻轻倚靠在他怀里,“没事。”31除夕那日,两人一同写了春挥贴在院门上。顾容止望望雪颜的那幅,“你的字何时写得这样好了?”雪颜得意地扬起下巴,“回到族中那几个月,我可是有好好练过呢。”顾容止知他聪睿过人,但短短数月进步竟如此神速,也必是下了极大的苦功。他此番回来言谈举止稚气皆脱,想来也是这般缘故。院子里白雪皑皑,阳光照在地面上泛出一层细细莹莹的光,映得满院一片神清气爽。望著雪颜俊美的侧脸,顾容止不禁微笑。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暮色四合。他特地从山下给雪颜买了几只酱鸡卤鸡回来,此刻端上了桌,那双琉璃眼立刻瞪起来,紧紧盯著不舍得离开。虽是一族之王,却仍是脱不了本性。不消片刻,桌上便只剩了一堆鸡骨。雪颜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把目光转向了刚放下碗筷的他。“哥哥,我们到床上去吧……”正被那扰人的目光盯得无处可逃,露骨的话语却又传到了耳边。顾容止红了脸,“不行,今日是除夕……”雪颜皱起眉头,“怎麽过年就不许人家夫妻行房麽?人的规矩可真多……”顾容止愣了半晌,方才哭笑不得地道:“除夕夜要先放烟花,还要守岁,哪里是你说的那些……”说罢便引他来到院中,拿了些备好的烟花爆竹出来,拿线香点著一个,那小炮便嗖地飞入夜空,清脆的一声响过,院子里重又安静下来。“好不好玩?”笑著去望自己身後的男子,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退到了门後,眼睛瞪得大大地望向高空,脸上却是强行压抑的惊恐。顾容止吃惊地望著他,“你害怕?”雪颜这才把视线收回来,不服气地咬咬嘴唇,“……谁说的?”身子却仍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肯迈向前一步。顾容止这才想起他只不过年方两岁,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忍不住便笑起来。却见雪颜一步跨过来,把那些鞭炮烟花堆在一起,抢过那根线香扔过去,抱起他便冲回了屋里。窗外一片火光闪烁,劈里啪啦的爆响震得耳朵都隐隐发麻,顾容止正在心疼被他浪费的那些花炮,人却被他抱上了床,再也挣脱不得。清晨推开门,满地的红纸屑铺洒在积雪上,宛若红花遍野,清丽非常。院门吱呀一下被推开,顾容止心中一惊,心道何人竟在此时到访,见到那人,却怔了一怔。“大哥……”“几年没有过来,想不到山路竟这麽难走……”顾勉略微抱怨著走过来,跺跺脚把鞋面的雪震掉,这才抬起头来,满面笑容道:“爹娘挂心你一个人在山上过年,照顾不好自己,便叫我送些东西过来……”顾容止顿了顿,“我在这里很好,不必劳烦大哥……”顾勉哈哈笑道:“自家兄弟,还客气什麽。”说罢提了那些衣裳粮食便要进屋。顾容止拦阻不得,只得快步跟了进去,暗自希望雪颜不要此时起床才好。床帐尚且放著,看不清真实,他慌忙请顾勉入了坐,又泡上一壶茶,这才忐忑不安在一旁坐下。顾勉喝了一口茶,环顾一下四周,赞道:“山上果真清静得多,哪像咱们府里,整天吵吵闹闹,读书也安不下心来……”顾容止点点头,“大哥二哥一直忙於生意,若不然,来山中小住几日,观景吟诗也好。”“我们哪有小弟你这麽好的性子,向来都没有读书的天分……”顾勉停了一下,笑著望向他,“小弟是否曾想过参加科举?”32顾容止不由一愣,随即摇头道,“我读书只不过是闲时消遣,并未想过要考取功名。”“你也知道,我和你二哥从小便追随爹从商,哪里懂得学问那一套。如今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