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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有很多影评人认为,他是一个不完整、不成熟的创作者。今敏仍然是一个神话,一座难以超越的雄峰。沉默良久。姜竹沥靠在他手臂上,小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病了?因为觉得我病了,所以才这样对待我?”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或是一个脆弱的宝宝。他立即否认:“不是。”“但我确实有一点难受。”段白焰一下子紧张起来:“哪里?”“这里。”她指指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这是正常情况。他失笑:“那就不想了。”过了会儿,她又低声:“我看到,你把窗户粘起来了。”段白焰心里一突。“你怕我自杀吗?”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他是一样敏感的人,能从任何微小的行为里辨别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比如“对方喜不喜欢我”,“我在对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然而基于此,段白焰愈发踌躇,不敢随便对她下定义。不管他说是还是不是……答案好像都是死路一条。他头疼极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好好生活。”然而下一秒,她平静地问,“可我这么脆弱?”为什么他们都可以那么快乐,只有我不行?段白焰抱着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为了拍摄一段短片,接触到的那群抑郁症患者。无数个深夜与清晨,他们全身乏力,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地流泪,困扰他们的问题始终如此:——为什么别人可以,只有我不行?——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一个异类,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没有人能给我归属感。——我是不被爱的,我是不配得到快乐的。他曾经无法理解,可是后来,在他与姜竹沥的数次交锋里,他逐渐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人的人生,天生是一杯盐水,哪怕此后人为地加再多的水,也只能让它稀释,而不能让它变成一杯糖水。他不能好好地喜欢她,是因为他和她一样,从来不知道该怎么爱自己。“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想,我得努力一点,不可以一遇到问题就逃跑。”姜竹沥见他不说话,索性把自己想说的话一次性讲完,声音仍然软软的,没什么元气,“所以我不是想走……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应对困难,遇到问题的时候没有人替她撑腰。她只能努力去做那个家长的好孩子、老师的好学生,竭尽所能地降低被伤害的可能性,哪怕她变成一个看起来没有性格的人。他不知道他们怎么又聊到了这件事,可他想想就难受,不想再谈了:“我能亲亲你吗?”姜竹沥的眼睛立刻睁得圆滚滚:“嗯?”他俯下身,极轻极轻地吻下来。这大概是他吻得最轻盈的一次,小心翼翼,虔诚而认真,像一片辗转的羽毛。她迷迷糊糊,有些恍惚。刚想给他回应,手腕突然被一个圆形的金属东西套住——冰凉的,不容反抗的。姜竹沥一愣,脸上的血色一刹褪尽。“不……”她急得咬了他一下,两只手撑到他胸前,不管不顾地,奋力推开他。她几乎是瞬间就被推到了崩溃的边缘,肩膀颤抖着,快要哭出来,“你答应过我的……”段白焰两只手臂环抱住她,依然是一副不放手的姿态,但也并没有太用力。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心里只剩下慌张。“为什么……为什么又……”她挥着手四处乱挠,指甲刺入他的皮肤,划开长长的血痕。段白焰吃痛,低低地倒抽一口气,手落到她背上,一下一下地从脑袋开始向下顺,像是在为一只血淋淋的小动物顺毛。直到她挣扎不动,软倒在他肩膀上,睁着眼睛,无力地呜咽。段白焰微微叹息,伸出双臂,终于能抱紧她。良久,他的声音低低落在她耳畔:“……对不起。”“竹沥。”他叹息,“你相信我一次。”“……我现在是段白焰。”他声音发涩,“不再是……需要被人保护的段白焰了。”他说,“我可以保护你。”寂静的房间里,过了很久,她手指微动,这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没有被绑在一起。心里有些讶异的姜竹沥:“……”她微微垂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借着荧屏微弱的幽光,她终于看清了手腕上的东西。——是一个银色的情侣手环。手环设计简约大方,只在手腕绕了一圈,没有任何多余的坠饰和花纹,简单地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缩写。……真是太土了。半晌,她默不作声地往他颈窝拱了拱,把眼里刚刚蓄起来的眼泪抹到他昂贵的衬衫上,有点嫌弃地想。第59章cao哭甜甜姜竹沥软绵绵地,在他的肩膀上趴了一会儿。大概与精神状态和逐渐转冷的天气都有关,她最近的睡眠时间比往常要长很多,段白焰以为她又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将没播完的电影声音调小,想将她抱起来。然而刚一将她扶起身,就与她四目相对。她仍然清醒,睁圆双眼看着他,眼尾泛着点儿含着水光的红。段白焰一下子乐了。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用指腹刮掉她眼中残余的水汽,低声哄:“收到礼物还不开心?”姜竹沥不说话,垂下鸦羽般的眼睫,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他刚刚进门洗手时,顺手捋高了袖子,小臂露在外面,现在遍布血痕。半晌,她眉头微动,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声问:“……疼吗?”段白焰把袖子放下来:“不疼。”在韶山的时候,他故意从树上摔下来,想靠装死吸引她的注意力。然而等他真正感到有点儿痛的时候,又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了。姜竹沥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然后撑着他的胸膛,从他身上爬起来,蹬蹬蹬地跑了。怀里一空,热气也跟着飘散了。段白焰难受得不行,探头叫:“你去哪儿?爆米花还吃不吃啊?”没两分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