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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还有学徒阿什尔。只身走向荒野时,他突然觉得这是种奇耻大辱:亵渎术士丹瑟利尔装腔作势地取了几颗血族獠牙,故作镇定地飞快消失在那些人视野中,简直像在逃离。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逃走,可当时,他不想仔细看那些人的眼神。大约凌晨四点多,凭借感知黑暗生物气息的能力,他靠近一片果树林。借着薄云外的隐约月光,他远远发现树林深处有一对男女。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幽绿色,就像夜行野兽的眼睛。这可不是冒失鬼打扰情侣幽会的戏码。发现有人靠近后,男性撕破上衣,化作一头半人半狼的巨兽挡在女孩面前。而女孩也滚动着低沉的喉音,注视着传来脚步声的方向。他们并不知道来者是什么人,但野兽的直觉让他们察觉到危险。就像猎物嗅到捕食者的气息。丹瑟利尔看向远处只有零星灯火的地方,喃喃自语:“镇里的人一定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过来,让我看看你们。”“你是谁?”男性狼人咆哮着。人类毫不畏惧,又向他们靠近一步:“你们曾啃食过人类心脏吗?”“什么?”“请回答我。这样,我才能知道两位是不是合标准的施法材料。”=============太阳升起来之后,他回到了西湾市市区,回到自己的公寓。现在时间还太早,街上空无一人。他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无意识的傀儡。他走进房间找东西时,那两人就像保镖一样守在门口。他准备离开公寓,去另一处更大也更偏僻的住处。他很久没去那里了,原本大概只有他自己和阿什尔认识地址,现在则多了一个人知道,因为她翻遍了现在这处公寓。“茱蒂,胶质人。”他低声念她的名字。她来过这里,亵渎术士轻易看出了痕迹。也许很快又会遇见她,以及那几个常年与黑暗生物打交道的伪善者,还有学徒阿什尔……收拾好想要的东西,他让男性狼人去开车,自己和女性狼人坐在后座。说来可笑,他不认为自己是罗瑞·丹西,但却记得身为罗瑞·丹西时的每件事,包括各类证件如何使用、金钱与市政设施、自己名下的房屋所在等等。九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对他而言应该算“未来”的世界。他见过的东西很多,甚至以人类之身亲自去过深渊,所以他以为自己仍能掌控一切。之后他发现,尽管自己了解虚空与异位面,掌握常人不能及的知识,他仍然得承认人类的想象力很有限——这个新的世界带给他无数惊喜,同时也让他的无力感日益加重。他了解到,自己算是最后一位人类亵渎术士,这种职业已经绝迹。一般的巫术施法者也已稀少得几乎不存在,连古魔法体系都只有少数人才涉足。他面对的不再是魔法的时代。魔法仍在,黑暗生物仍在,但万事万物的规则却变得陌生。他曾通过法术把自己伪装成人间种恶魔,向特定机构求助,以获得合法身份。他不喜欢这么做,但毕竟那时他需要生活下去。这放在以前简直不可思议。跨越时空,从人间至深渊,从深渊再到人间,他的双眼中仍燃烧着愤怒,他没法认同现在眼前的万事万物。不过,九年之间发生的也不全是坏事。他喜欢奶咖甜酒,喜欢快餐店的香草冰淇淋,钢铁做成的升降梯为人们节省不少体力,“电”不再是某种魔法,而是作为常见知识被应用到每个角落……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些。他甚至记得自己喜欢哪种披萨馅料的味道,还有某次和快餐外送员的对话:他对外送员说:“抱歉,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公寓楼下路灯旁总有个人盯着这边,你离开时,能帮我看看他是什么人吗?下次我还会叫外卖,我可以多付钱……”而对方回答:“什么?不,我可不想惹麻烦。如果那是可疑的人,你应该报警。别让我做危险的事……”当时的跟踪者就是阿什尔,只不过那时他想不起来这是谁,担惊受怕了很久。可是不对。这不是他的记忆,这是罗瑞·丹西的。罗瑞·丹西,证件上的名字“罗里森·阿什尔·丹西”。他的假名字中,把阿什尔的世俗名当做中间名,这大概是阿什尔的主意,但后来他却真的以为自己叫这个。那些不应该是他的记忆。不应该是丹瑟利尔的,应该是罗瑞的。它们属于那个病弱娇气的年轻人,而不应属于面目年轻而心灵苍老的施法者。而那恰恰又正是他的记忆。他感受过,他仍记得。他能回想起莫名遭遇怪物的恐惧感,公寓不远处CD店灯光,女店主的速溶咖啡,耳朵与嘴唇上布满钉饰的店员,寂静街道深处的刮擦声,以及带给他无数噩梦的、藏在阴影处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属于阿什尔的黑羽毛和金属牌仍然在口袋里,他在房车里将金属牌扔在地上,也许是阿什尔把它又塞了回来。面对他的愤怒时,那个恶魔像温顺的食草动物般低着头,目光中满是恳求与殷切……罗瑞靠近车窗,清晨阳光斜斜照进来,有点晃眼,他看不清金属牌与黑羽毛的细节,却能看清这九年间的记忆。丹瑟利尔和罗瑞一起站在他面前,站在他身后,站在他的灵魂中。我究竟算是谁?他不太确定。但他记得自己的所有过去,记得自己如何变成这样的。一切是在某个遥远过去的晨曦中开始的。那时他很疲惫,一夜未眠,就像现在一样。他回忆着初次遇见阿什尔的时候。TBC==========薄暮篇结束,下一章(10)开始是极夜篇~时间要回到导师和学徒的过去了……-极夜篇-10有的人不承认世间有cao法者存在,也有的人将一切邪恶与悲哀都归咎于魔法。受害者被放干全身血液而死,村子里的人争吵不休:果农认为是恶魔降临,或者传说中吸血的怪物出现了;铁匠家的年轻人们则觉得应该通知城市里的郡长,这样他们就会派人彻底调查寻找凶手。还有些人不敢妄下断言,作为虔诚的信仰者,她们只是终日祈祷不停。死者不是本地人,是从南部旅行而来的苦修士,他在这村子才渡过第二个夜晚就遭遇厄祸。人们说这并不是偶然,在此前已经有过多次牲畜被放干血的恐怖事件,有的牲畜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死状和此人一模一样。不只是牲口,有人说自己曾经在夜晚遭遇怪物,之后虚弱昏迷了很久,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