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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对方那边传来的起哄声让他怎么都冷静不了:这怎么听,都不是办正事的样子。挂掉电话后,对比余舟那边挂断的喧嚣声,一个人的房间更显清冷。他还是睡在余舟的屋子里——他现在有点后悔把他的屋子弄这么大、这么宽敞了,留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更觉孤独。他在干嘛?是在酒吧吗?和朋友猜拳、喝酒?他身边都有谁?酒吧的灯光一定把他照得漂亮极了,他会不会喝醉?有人送他回家吗?陆宽越想越生气,恨不能立刻赶到他身边,将他整个裹起来谁也不让看、不让碰……他用力砸着墙,心想这次他回来,一定要在他身上也装一个追踪系统,好让他随时随地都知道他在哪儿。四天、五天过去了,余舟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周三这天,陆宽查到了余舟在当地的号码,他让秘书一直拨他的两个电话,直到接通为止。在连播了三十来通电话后,其中一个终于接通了,秘书赶紧将话筒递给他。“什么事?”声音里有点小烦躁。“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等事情好了再说。”“什么事情?”“……不能说。”陆宽咬了咬腮帮子。“办什么事情需要你早出晚归夜夜笙歌?”?回答他的是沉默。陆宽的声音低了下去,“后天能回来吗?”“应该没那么快。”“……好的,知道了。”说完这句后,陆宽迅速挂了电话,然后把手中的话筒狠狠砸向地面。稍稍冷静下来后,陆宽陷在扶手椅上闭着眼,仔细想着前前后后的情况。和梁氏的合作已经商定好了,但转让协议还没签,余舟即使真的只是利用他,应该不至于现在就甩开他。混账!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恨透了这种完全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尤其还是关乎余舟的事……在睁开眼的刹那,他的眼中那些情绪的漩涡平息下来——没关系,他不回来,他可以去找他。他是陆宽,没有陆宽做不了的事。在遥远的北国,在距当地最好的大学不远处的一块绿地里,停着一座不知该称作豪宅还是飞艇的巨型机器。每天它的样子都可能有些不同,今天有点像一艘宇宙飞船,姑且就叫做飞船吧。由于它可以自如调整方位,主人能任意选择他所在房间的朝向。余邵是个无可救药的阳光控,不管他在哪个房间,都一定要让窗户面向太阳——他把对太阳的喜好设计进屋子的程序里。所以早上,他可以在卧室里照着晨曦醒来,早餐时能在洒满阳光的餐厅用餐,一整天的工作室也总能被阳光烘得暖暖,最妙的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还能看到美得摄人心魄的夕阳。如果是遇到阴天或下雨,余邵如果在本地没什么大事,他还能启动屋子去追逐洒满阳光的地方。余舟记得高一时,他被同桌“不看就绝交”的威胁下,看了一本两个世纪前就很流行的童话书,书里的小王子拥有一颗小小的星球,几步就可以走完一圈的星球。傍晚是小王子一天中最爱的时间,有一天,小王子心情不好,想多看一会夕阳,当太阳要落下去时,他就往前走几步,又要落下去时,他又往前走几步,这样就能一直看到夕阳了。他读完这一段,探出脑袋一看,正好是傍晚,于是跑到工作室去缠老刀:“我们也去追夕阳吧,明天我和同桌说,一定羡慕死他!”老刀平时对他学习和生活习惯管的挺严,但在其它事上对他一向纵容,随手就设置了几个参数满足了他。那天,他们一直追着夕阳跑了好几个省,从城市跑到森林深处,停在悬崖上看夕阳照在连绵的杉树林上,接着跑到风吹草低的草原上,看孩子和牧羊犬赶着成群的绵羊回家,然后跑到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看夕阳在碎石子上涂满金色的光芒。他看到最后忘了向同桌炫耀的初衷,只觉得这是这辈子能体验到的最棒的旅行。如果不是老刀看时间到了,影响了他入睡的生物钟,强制停下了飞船,他觉得他可以一直追到宇宙尽头。他当时只觉得美好,但到后来自己可以cao纵飞船、帮老刀打下手赚取零花钱时,才发现这样的一次旅行有多奢侈——按给老刀打工的薪水来算,自己打上一辈子的工也才能勉强追两个小时的夕阳。余舟生日的前一天傍晚,从飞船落满阳光的一扇窗望进去,可以看到一张餐桌,屋子里的两位主人正坐在夕阳里用完成。今天余舟难得的没有出门,陪余邵在家宅了一天,晚饭还代替管家亲手下了一回厨,做了桌卖相不错的四菜一汤。余邵吃得老怀感慰:“终于也能吃上一顿你做的菜了,不错不错,是长大了。”余舟翻了个白眼:“别说的我以前没给你做过吃的一样,我高中的时候就用这个换零花钱了好嘛!”“哦?我就只记得你和老王抢工作,最后每次都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增加它工作量。”老王是他们的机器人管家,从余舟被余邵领回家时就已经在余邵身边了,极其能干,备受余邵重视。余舟不说话了——今天他也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他默默给老刀夹了块排骨,如果不是老王不用吃饭,他都想给它也夹一块。“对了,明天想怎么过?”“啊?”“你生日。想热闹点的,还是简单的?”“哦……差点忘了。”他忽然想起昨天陆宽问过他后天回不回去——难道是想给自己过生日?他忽然又有点后悔了。怎么又想到他了?余舟反应过来摇摇头,道:“简单点就好,我们两个,再叫上艾米,做几个小菜就行了。哦,我要威斯特的芒果蛋糕,加很多很多芒果。”“行,知道了。”“那个……手套的事还有补救吗?”“理论上是有可能隔绝多巴胺这类情感刺激物产生的信号,但现在还在摸索中,肯定没那么快。这几天你还有用手套吗?”“当然没用,我现在处于一种名为’陆宽’的病毒隔离期。手套是头号污染源,肯定不会去碰它。”“哈,那这几天的隔离效果怎样?”“还不错。不像前几天那样冒傻气,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脸红心跳。”余舟想起这几天对自己的催眠,有些哭笑不得——最近每天晚上,他都会反复告诫自己,陆宽是个增强子,和梁辰一样对恋爱无能的增强子,把他看作一桩木头就行:功能不同,没法恋爱……这样反复自我暗示了几天,效果还不错。老刀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小舟,你仔细想一想,在同步拷贝体的脑电波之前,你对陆宽有没有一点心动?哪怕是一点点?”余舟愣了下,脑子里浮现出陆宽第一次过来睡觉的那天晚上,他在被陆宽触碰时,快要烧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