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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还早,再睡些儿。」「嗯……小锅子,待会记得叫我……」把他误认为府里的下人?皇帝微哂。「好。」「皇上,该更衣了。」魏小渺已在床围外候立。皇帝为赖床的人掖好被子才起身下床,让魏小渺侍候洗漱更衣。半晌,李从青恍恍惚惚的又咕哝:「小锅子,时辰到了没?」「还没,您再睡会儿。」魏小渺说。「小锅子,你今天怎么有二种声音呀……」说话声渐小,又睡着了。皇帝回身亲了亲他的嘴,吩咐留着侍候的人不用唤李从青起床,才离开。李从青半梦半醒,当神智终于比较清醒时,天已蒙蒙亮。眨眨眼,他「啊!」一声弹跳坐起,掀开被子跳下床,倏地一阵凉意,低头一看竟然光溜溜一丝不挂。呃,昨天怎么没穿衣服就睡了?不对,这是哪儿呀?眨眨眼再看清楚,才发现自己不在家中,这才蓦然想起昨天在宫里过夜,脸颊不由得胀红发热。「大人,您起了吗?奴才进去侍候您。」外头有人说话。「不用了,别进来!」李从青急忙拿整齐披挂在屏风上的朝服穿戴,匆匆开门。「大人,请漱洗。」二名宫侍捧着清水立在门外。李从青随便洗漱一下,就冲出去了,一边跑一边结着官帽系带。大殿中已开始议事,他屈低身子蹑手蹑脚地悄悄摸进去,幸好自己的位子在最后面最靠近门边的地方,不会惊动到其他人。皇帝高坐龙座,自然能看到他偷偷摸进来,不解心忖,他怎么会坚持要上朝呢?封他做尚君的念头更强了,但终究忍抑下来,不欲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当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那事儿例外。忆及昨夜春风一度,身体不由自主涌上一股热潮,皇帝并非性好渔色之人,可李从青却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巨大欲望,想拥抱他、亲吻他、深深埋进他的身体内,一次次狠狠的冲撞……想着,几乎要微微战栗起来,下腹荡开一波波甜美的电流。「皇上、皇上?」一名老臣轻唤失神的皇帝。「这事让朕再想想。」皇帝敛回目光,一半心思在朝政上,一半心思在李从青身上,索性再议了几件事后即退朝。李从青回到礼部,情绪显得烦燥不安,屁股坐不住椅子,一坐下去就又弹了起来,彷佛上头铺了块针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老尚书瞧他面色有异,身子貌似不大舒坦,便让他告假回家休息。当皇帝让魏小渺去召见他时,他已离开皇宫了。魏小渺回报,询问皇帝是否要去李府将人召回,皇帝说不用,心道回去了也好,如果李从青在伸手可及之处,他只会想再把他拖上床去这样又那样,而这令他觉得自己简直快变成纵荒yin纵欲之人了。摇摇头自嘲一笑,长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贪鲜吗?或者真喜欢上了?无论哪一点,都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罢了,平生难得一次不经过深思熟虑的率性而为,只要李从青不拚死拒绝恩宠,在他身上将可找到难以言喻的乐趣,所以别把他逼得太紧吓跑了或横生枝节。李从青回到家后,直接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想睡睡不着,脑子一团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也什么都没法想。李从银听下人说二爷白日返家,便从商行回来,登堂入室的明知故问:「老二,你昨晚在宫中过夜是吗?」「嗯。」有气无力的闷应。「忙什么呢,瞧你累的,要不要叫人熬碗鳖汤给你补补啊?」「我不吃鳖。」「嗳,有时这鳖不吃也得吃,你哥哥我怕你肾虚呗。」「你才肾虚!」忍不住冲口反嘴,伸出脖子瞪人,只露出个头的模样还真有那么点像只鳖。看见李从银一脸贼兮兮的jian笑,好似看透了什么,李从青觉得自己不是肾虚,而是心虚。昨夜之事无疑是见不得光的禁忌,若单单只是和男人苟且也就罢了,可那男人是当今天子呀,要是坦白说,你弟弟我宝贵娇嫩的后庭花昨儿如你所愿,让伟大英明的皇帝陛下给开苞了,准保会乐死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吧,啧!李从青又把头埋回鳖壳里,懒得睬一心卖弟求荣的李家老大,继续龟缩在自己的棉被世界中。唉,好烦呐……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脑筋伤太多会折寿的,他还想悠个长命百岁哩!烦躁归烦躁,睡照样睡,不然他就不是瞌睡侍郎了。睡过一天,隔日一如既往入宫早朝,坚持不旷职。原以为皇帝会召见他,忐忑了一整天却不闻任何声息,第二日、第三日亦同,皇帝似乎忘记这个人了。按理说,李从青应该心存侥幸,松一口气才对,可他却隐隐有些怅然若失,在殿上也不打盹开小差了,时不时偷瞟坐于最高处的那人,竟期待那人能有一点点注意自己,然而那人却没多看他一眼。就这样,皇帝对他不闻不问到了第六日,李从青心中不觉生起一股莫名怨气,心道,皇帝果然只是一时起了兴致想尝尝鲜,结果发现他并不好吃,所以一下龙床便把他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哎哎,好吧,就当是做了一场诡异的春梦好了,反正他是男人,除了吃个不能与人说的哑巴亏之外,身上没少半块rou,不若女子因需顾及贞cao名节而寻死觅活的。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也好。第七日,李从青波动的心绪沈淀了下来,于是打算将自己调整回原来的心静如止水,不再想把与皇帝的事搁在心上,继续懒散渡日,虽然心底犹自一抹失落的惆怅。另一边,这几日皇帝的表面看来与平常无异,永远是不冷不热,有条不紊,没让人看出他其实频频走神。事实上,皇帝注意着李从青的一举一动,见他和以前一样准时上朝,每日每日对他的渴望愈加强烈,却强抑着不再召幸他,一方面不想自己耽溺于欢欲之中,一方面再给李从青一段思考与适应的时间。皇帝时常为此心不在焉,不论是早朝议事或御书房处办政务时,甚至到御花园中散步,都会怔怔凝视绽开正盛的月季花良久。直到第八日,皇帝要到白鹄寺礼佛拜祖,皇室祭仪之事由礼部负责,理所当然地召礼部侍郎伴驾,且不让其他高官贵族跟随。白鹄寺离皇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