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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青楼还没去够,听见杨大雪都能想起美人,那若听到羽流觞还了得。“会唱曲儿吗?”男子又问他。陆追吐出瓜子皮,干脆利落摇头:“不会。”“可惜了。”男子闭上眼睛,“你的声音不管说什么,都听着极顺耳。”陆追厚脸皮道:“那我多说两句,叶兄再多给我些银子呗。”男子往桌上放了一枚金元宝。陆追:“……”陆追道:“有钱!”“说话吧,随便你说些什么。”男子道,“说到天黑,这金子就是你的。”陆追感慨:“原来我这声音如此值钱,真是便宜儿子了。”男子随手丢给他一本书。是本诗集,陆追先前在王城时,三不五时也会去参加赛诗会,有好事者将其记录下来集结成册,据说卖的还不错。……“念。”男子命令。陆追翻开第一页,摇头:“可以说是狗屁不通了。”“你可知这本书是何人所书?”男子问。陆追实心实意道:“封皮上恁大一名字,我虽然丑,却不瞎。”“陆家是冥月墓的主人。”男子解释。陆追恍然大悟:“先前江湖上也在说,原来就是此人,我倒是忘了。”“诗写得好不好不要紧,或许其中会有关于冥月墓的秘密。”男子重新阖上双目:“念吧。”这你就想多了,陆追清清嗓子,这诗集与冥月墓无关,与山海居烤鸭的关系倒是挺深厚,毕竟要给自家招揽生意,因此到处处都是吹嘘,吃完就能讨彩头中状元,怎么吉祥怎么来。他的声音的确挺好听,不轻不重不高不低,哪怕此时故意压得四平八稳毫无情绪,也如流过心间的清澈山泉。桌上茶壶空了又满,陆追擦擦嘴:“这还是个苦差事。”陆追又道:“你睡着了吗?我念完了。”“据说这陆追也是个有趣的人。”男子坐起来,“我来时打听过了,说他人在日月山庄,不过又有人说,他早在一月前就离开了千叶城,来了伏魂岭。”“你打听他做什么。”陆追纳闷。“自然是为了冥月墓。”男子道,“他是钥匙。”陆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只是我要去哪里抓他呢。”男子用手指叩叩太阳xue,颇为苦恼。陆追劝道:“这事急不得,抓不到就慢慢等,冥月墓那么大一个,也不会自己长了翅膀飞走,既然是陆家的祖坟,不如等到明年清明,那陆家人扫墓时再一网打尽?”男子默默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机智。”“过奖过奖。”陆追问,“那加钱吗?”男子:“……”陆追嘿嘿笑道:“不加就算了,我就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这些诗写得不错。”男子道,“我大半听不懂,可是似乎意境很美。”“堆砌辞藻罢了。”陆追撇嘴,“叶兄是外族,才会被这些花花云雾所蒙蔽,实际上这玩意吧,我也能写。”“我对你的诗没兴趣。”男子扬扬下巴,“去吧,那老板送书来了,你去开门。”小二笑容满面,这回又送来满满三大箱,看架势念三天都足够,还有个大卷轴,金灿灿香喷喷的。“这是何物?”男子问。“回客人,是画像,明玉公子的。”小二邀功道,“王城才有的稀罕货,这回老板好不容易才弄到三幅,原是能卖钱的,可这回不卖了,送给客人。”“陆明玉?”男子丢给他一锭碎银,“赏你的。”小儿喜出望外,赶忙躬身道谢,退出后不忘给两人掩上房门。陆追心里暗暗叫苦,为何这千里之外的阳枝城,居然还有这玩意。男子打开卷轴,一股香气溢出,呛得陆追一个喷嚏,将嘴里的茶直直喷了过来。男子单手一拍,震起桌上木质茶盘,迎面拍在陆追脸上。眼冒金星。……即便是儒雅端方的明玉公子,此时也很想骂一句脏话。“你应当庆幸,没有弄脏这幅画。”男子冷冷瞥他一眼。陆追道:“哦。”男子将视线重新落回画卷。那是温柳年早年亲笔所绘,用来给陆二当家说媒用——毕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人知晓萧澜的存在,眼见他年年孤身一人,家人着急也是在所难免。陆追皮笑rou不笑道:“差不多就得了。”眼神黏在上头作甚,会瞎。第一百三十章-药人野心一般而言,说媒用的画像,哪怕是长相欠佳,画师也要昧起良心尽量美化一番,更别说明玉公子原本就长得好。温柳年那段时间闲来无事,笔下自是怎么细致怎么来,白衣玉带清风剑,如墨黑发在微风中扬起几缕,如此一人独立桃花树下,回眸只一笑,已是世间无双。陆追:“咳!”那异族男子终于舍得收回视线,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方才我只觉得你姿色平平,可被这画像一衬,却简直有些不堪入目了。”陆追幽怨道:“你若肯加银子,我才愿意继续站在这里受辱,我这脸虽说不好看,可也不是人人都能说三道四的。”“大楚的美人,还当真不少。”男子将画像挂在床头。陆追抽抽嘴角:“那明玉公子,是男人。”“女人自然好,可若能有此相貌,男人也不是不行。”男子答得坦然。陆追称赞:“叶兄真是我见过为数不多,极有节cao的人。”过了阵子,见他还在盯着那画像看,陆追又道:“据说大楚王城,人人都想嫁给这明玉公子,叶兄若是也看中了,怕是得先排队。”“你像是极不喜欢画中人。”男子道。“怎么会呢。”陆追揣着手干笑,我不喜欢我作甚,我是不喜欢你。“也对,像你这种凡夫俗子,自然无法欣赏清风明月与浩瀚星海。”男子语调轻蔑。陆追怒道:“加银子!”陆追继续道:“至少我声音好听,据说那明玉公子,笑起来像哭,哭起来像熊。”男子抚掌:“可爱。”陆追:“……”“今日除了冥月墓,再将这些书中有关明玉公子的,都找出来。”男子照旧双腿架上桌子,向后一靠,舒舒服服继续看着床边画像。陆追提醒一句:“他可是朝中温丞相的亲戚。”“怎么?”男子一笑,“你觉得我会怕大楚的官员?”“想来该是不怕的。”陆追道,“实话说了吧,叶兄这派头绝非寻常人,可若是贵客,那理应出现在王城才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你压根就没有经过大楚的审核批复,是自己溜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