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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般向小巷子冲去,引来身后一群人也跌跌撞撞爬起来,你推我挤向着四面八方胡乱跑,只求能离这诡异的冥月墓远些。萧澜收了乌金鞭,飞身落入院中。“少主人。”那四五名侏儒也跟着跳下来,低声道,“姑姑一直在等你。”萧澜伸手推开屋门。鬼姑姑叹气:“还当你不回来了。”“姑姑。”萧澜问:“是谁放出的消息?”“不知道。”鬼姑姑摇头,“想要红莲盏的门派多了,盯着冥月墓的人也多了,不好说,许是我前日去萧家老宅替翡灵烧纸时,被人发现了吧。”萧澜道:“姑姑节哀。”“都过去了。”鬼姑姑握住他的手,“我原本也只是想来这洄霜城里,给她说几句话,让她来生挑个好人家投胎。翡灵走了,你便是姑姑唯一的亲人,可莫要学她为了一个“情”字,便疯疯癫癫,痴痴傻傻。”萧澜低头:“是。”屋里头光线暗淡,云雾遮住残日后,甚至连面前人的表情也看不清,空气凝在一起,呼吸倍感压抑。萧澜抽出火折,点亮桌上半截蜡烛,光晕笼着残破杯壶,更显寂静凄凉。鬼姑姑又问:“你还是打算护着陆明玉?”萧澜手下一顿,道:“至少在我恢复记忆之前,不会让姑姑带走他。”“那你的毒呢?”鬼姑姑站起来,“不管了吗?”萧澜轻描淡写道:“一时片刻不会死便成。”“你!”鬼姑姑像是被这句话气得不轻,抬手便想打他,“糊涂!”萧澜道:“我回去后也曾问过,陆明玉不像知道什么红莲之事。”“他说不知道,便当真是不知道?”鬼姑姑冷笑,“当年他的娘亲也曾发誓,说要一生一世守着墓前油灯,可结果呢?陆家人言而无信惯了,承诺对他们来说比纸还要轻,也只有你才会当真。”萧澜道:“至少姑姑也要告诉我,为何我会与他同时中毒,中的究竟是什么毒,又为何他体内红莲开,我便要死。”鬼姑姑缓了口气,坐下道:“儿时我教你习武,本是冥月墓的独门秘籍,陆明玉却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痴心妄想也要学。不敢来找我,就去缠着你。你当时年岁小,受了煽动吵着来闹我,非得拉着他一道修习内功心法,我也就答应了。”萧澜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然后呢?”“你性子沉稳,他却不是,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小小年纪便歹毒至极,在与你一道练功时突然抽身而出,害你奄奄一息,险些走火入魔。”鬼姑姑道,“为了救你,我不得不用他做药引,在血中养了红莲蛊,用来替你续命。”萧澜皱眉:“红莲蛊?”“待你接任掌门之际,我自会告诉你这是什么。”鬼姑姑道,“你现在只需知道,原本你与他都是不必死的,他只要每十年取一次体内蛊虫替你续命,便能相安无事。谁料在陆无名将他接走后,却背弃承诺私自找了高人,将他体内的蛊虫逐年取出大半,生生断了你的活路。”萧澜问:“所以我就要死?”“没有续命之物,你要怎么活?”鬼姑姑声音苍老,“事到如今,唯有陆明玉死了,以他的心头血入药,你方有一线生机。”萧澜沉默片刻,叹气:“原来如此。”“仍旧要坚持你的愚蠢决定吗?”鬼姑姑问,“你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护着他,可陆明玉呢?他分明就知道红莲蛊之事,可曾同你提过半句?”萧澜道:“姑姑息怒。”“罢了!”鬼姑姑道,“你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却不能再由着你胡闹下去,来人!”屋内呼啦啦涌进来一群冥月墓弟子,手中拿着短刀与金丝网,虎视眈眈。萧澜后退两步:“姑姑要做什么?”“若这城中传开消息,说冥月墓的少主人红莲毒发命不久矣,你猜陆明玉会不会来救你?”鬼姑姑声音冰冷,“若他来了,正好替你解毒续命;可我猜他八成不会来,却也罢,正好断了你一厢情愿的好意。”萧澜沉声道:“姑姑别逼澜儿动手。”“我逼你动手?”鬼姑姑笑得惨淡,“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就听话乖顺,却没想到才出墓不到半年,为了一个置你生死于不顾的陆明玉,便要同我为敌?”萧澜右手暗自握紧乌金鞭梢。鬼姑姑眼色一厉:“上!”周围弟子齐齐答应,一起攻了上来。萧澜回身出鞭扫开面前阻碍,一跃出了窗户。鬼姑姑怒道:“给我追!”身后是甩不掉的鬼魅魂影,萧澜穿过长街,刚欲攀上城墙,身后却传来一阵惨叫声。回身就见一白衣人不知从何而来,轻纱蒙面出手如风,冥月墓弟子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眨眼就东倒西歪躺在了地上。“你是谁!”黑蜘蛛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发问。对方嗤笑一声,上前一把握住萧澜的手腕飞上城墙,腾空隐匿在了无边夜色中。城外风雪茫茫,枯树林中,萧澜问:“阁下是何人?”那白衣人解下面纱,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不认得了?”萧澜摇头。季灏定定看了他一阵,叹气:“原来你当真失忆了。”萧澜道:“既知道在下失忆,那阁下不如自报名号?”季灏背着手:“我偏不说。”萧澜抱拳:“那今日多谢出手相救,告辞。”没料到此人竟然说走就走,季灏在他身后道:“喂!”萧澜嘴角一扬,却未停下脚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季灏追上前两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回来!”萧澜好笑:“所以阁下这是打算说了?”季灏握着拳在他眼前展开,掌心一枚红花玉佩,剔透玲珑。萧澜皱眉。季灏眼底带着三分期许三分笑,黑发如墨散落肩头。林威隐在树林暗处,纳闷看着前头二人。他先前在城中巡视,无意中却瞥见一个身影像极了二当家,心中生疑就跟了上去,却没想到竟会一路目睹此人与冥月墓的弟子交手,最后又拉着萧澜到这荒郊野外,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莫非有个表兄弟不成,林威暗自嘀咕,也不知自己要不要接着盯——若对方与萧澜相熟,那该没什么问题才是,还是撤了吧。主意打定,林威刚打算转身走人,却见萧澜手背在身后,冲自己的方向微微摆了摆。……青苍山小院中,陶玉儿依旧在缝衣裳,陆追坐在他身边,趴在桌上看银针穿梭,眼睛也不眨。陶玉儿笑:“这有何好看的。”陆追道:“夫人这一身衣服做了挺久。”“闲来无事,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