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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武。某个大公无私的方侯爷便将人拉到靶场,给人家开了小灶。“猴哥,你看我这个姿势对不对?”安戈稳稳扎了一个马步,手里拿了一根暂时代替刀剑的擀面杖,维持手臂侧横举剑的动作。方羿站在他身后,抬平他没有放平的手臂,往下压了压他的肩膀,将身体往前轻轻一推,把马步改成弓步。“这招叫‘平环套月’,是敌人在你身侧时用的,重心应该往他的方向倾斜,加重刺剑的力度。”“哦......”安戈把这些一一记到心里,收回手脚又重新出了一次剑,比上一次到位许多。“那万一,敌人从我前面冲过来呢?”他很会举一反三。“有另外的招式教给你,先学好这一式。”方羿站在他身后,将人半圈着,让凛冽寒风都隔挡在身后。安戈又哦了一声,后背贴着胸膛,觉得这人暖暖的,跟加了炭火的炉子一样,烘得他整个人都很舒服。“握剑的姿势不对。”方羿附住他握着擀面杖的右手,肌肤接触的刹那,仿佛火山入了冰川一般,冰寒交错,让安戈不自然地颤了颤。“这么冷么?”方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啊,没有了,不冷。”安戈的耳朵陡然发烧,“我平时就这样的,体温比较低。嗯,比较低,正常的。”咚!咚!安戈捶了一下胸口,该死,跳这么快干什么!他兀自小鹿乱撞着,身后的方羿倒没什么感触,只将他的手松了松,调整了一下姿势,温热的指尖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弄得他痒痒的。“你方才是双手握剑的姿势,用于单手握的话,会加大手腕的负担,导致出剑的力道降低一倍。”咚!咚!安戈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压根没在意方羿在说什么,只觉得嗡嗡了两下,最后剩的,还是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跳。“收回去,再出一次。”方羿调好之后,示意他再做一遍。一句话丢出去,活蹦乱跳的人却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夜叉?”“啊,啊?”安戈猛一眨眼,回神。“收回去,再出一次。”方羿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哦哦......”安戈心不在焉地又出了一遍招式,却与之前的一样,没有听方羿的修整。“还是不对。”方羿滚热的身子贴上去,两个人的距离几乎紧密无间,又附上那只紧张地发白的手,调整手指的角度。安戈一直觉得方羿的体温和他的气质很不符,明明说话那么冷,眼神那么冷,体温却这么烫。他爹娘是怎么生的?生出这么个奇怪的人?宽大的手掌附上来,将他手指的角度又调了调,抽出擀面杖,挪动了一下方向,又放回安戈手中。呼——呼——安戈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仅心跳快,呼吸还疾上了,顺带着脑袋里也白茫茫的一片。天呐,谁来救救他?快把这个可恶的猴子弄走!他愿意用未来三天的早饭交换!晚饭一起也行!“——将军?”终于,在安戈窒息的前一瞬,靶场入口传来某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方羿放开安戈,回头望去,“若书?”安戈如获大赦,赶紧从他身上抽出来,“军师!你来啦!”封若书见证了方才二人亲密无间的情景,脚步僵硬地错愕着走近,“没想到将军和小安......这么有情趣。”安戈赶紧从方羿怀里跳出来,果然,离那家伙远一点,心跳就不那么剧烈了。“军师你起这么早啊?我在跟猴哥学武功呢!”他赶紧跟封若书说话,转移注意力。“嗯。”封若书抬了抬手中的箭筒,“我来......练练箭法。”安戈十分懂事地把自己的水壶和外套挪开,给封若书腾出一大片地方,“那军师你在这儿练,我到旁边去一点。”封若书看了眼不作声的方羿,又看了眼安戈,“好。”他取出被冻了一整晚的弓,擦去弓弦上的碎冰,面朝二十步外的红靶,眼神不自然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戈,问:“小安在学什么武?”安戈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哦,我在学剑术。嘿嘿,猴哥特别厉害,什么都教我。”封若书另有所指道:“小安想学射箭么?我颇通一二,兴许可以教你。”安戈心想我长剑都没学会,怎可能有工夫再学一样,于是婉拒道:“那就不用了,我先跟猴哥学这个剑吧!”封若书的问话其实有选择的意思,他问的不单单是武功,还是人。他想知道,同样的条件之下,安戈会选方羿,还是选他。果然......如今这二人心意相通,他这外来人,终是自作多情了。“也好......将军在剑术方面的造诣很高,你好好学,定然有一番成就。”安戈摆摆手,“哎我要求不那么高的,只要被揍的时候能还手就行。”封若书的动作顿了顿,“你,从前受人欺凌过?”安戈心中一凛,暗道自己话多说漏了嘴,他现在还假扮着安如意呢,人家是堂堂未国的长公主,怎会被人欺负?于是心虚地摆了摆手,道:“呵呵我说笑的!也不是,我是说假设,嘿嘿,假设。”封若书微蹙的眉头加深了几分,定定看了安戈半晌,心中疑窦丛生。他觉着,“安如意”现在说话的方式,跟从前相距甚远。本想一问究竟,但方羿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低头继续对付手中的长弓,来回拉了几下弓弦,对它的张力勉强满意,才将箭羽搭上去。嗖!箭尾离弦,急急朝红靶飞去,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嚓!与红靶擦身而过,径直落到了地上。封若书的气息很是不稳,心境也不平。在原地默了片刻,终究觉着他杵在人家小夫妻面前很不合适,于是将箭羽收回竹筒,跟二人匆匆告别。“我忽而想起来,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就不搅扰你们了。”语罢,拱手行礼,匆匆离去。安戈瞧着那抹水蓝色的伤感背影,一头雾水地回头问方羿:“军师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方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别转移话题,方才的招式又错了。”安戈撇嘴——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当容王下令拜封若书为军师时,方羿是有过担忧的。他曾把这人放进心房多年,若要一下子忘干净似是不可能。何况当时他不知这小夜叉跟来了,只以为要跟封若书并肩作战许久,这容易把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感情打乱。是另辟蹊径,还是沿着老路,一条道走到黑?他想不清楚,故而一直与封若书保持距离。凡是要商讨什么谋略,都叫上霍邦一起,以免二人独处时,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直到这小夜叉始料未及地出现在他面前,乐呵呵掰着手指跟他算日子,说猴哥说好三个月你可不能赖账。他会失控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