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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噗”的吐出几根狗毛。云舒君的体力不及安戈,疲累着掏出那把还剩一半的破扇子,呆滞地扇了扇,“在下冤枉,从未听过国师有养狗的习惯......”安戈顺着柱子滑下,瘫坐在地,“哦......那我们......明天还去吗......”云舒君有气无力地点头,“当然去......不过,得换个门......”安戈两眼无神,“对......有道理......”云舒君栽了跟头,变得更谨慎,“待在下托人打听打听......其他门有没有吠犬......”安戈爬起身,虚弱感叹:“没想到国师那么温柔,居然养这么凶的狗!”云舒君也连连摇头,“我与他同门十年,也不知他有这嗜好。”说完,他愣了愣,远山眉微皱,神色缓缓变得严肃,似乎在洞悉什么东西。转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安戈,没有做声。第二日,安戈和云舒君搬了架竹梯,本来一帆风顺,却在开门时掉下来个马蜂窝,正正砸到安戈怀里。“老——爹——救——命——啊————”云舒君吓得呆滞:“不要吧......”虽然扔了就跑,但也没跑过马蜂。往日优雅得宛如白云的云舒君再次被拖下水,光脸上就被扎了七个包,肿得像个......五百斤的胖子。不过安戈更惨,周身上下近三十个红包。茯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旭很淡定地请大夫,挑蜂针,上药。那之后很久,安戈都没体力动弹,一直躺床上修养。十日后的午夜,方羿只身带江仲远赶回侯府,悄无声息飞身到正院。那院子除了巡逻的暗卫,平日只有两三个打扫的下人进出,方羿在里面待一年估计也没人发现。“侯爷舟车劳顿,今日请早些休息。”云舒君蒙了面巾,遮住半张脸,低着头在屋内相迎。方羿把茶盏放回桌上,盖子斜斜搁在杯口,茶叶的香气偷偷溢出。“本侯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何变故?”云舒君向来不对方羿隐瞒,把他为了拖住安戈,带人去看望封若书,结果反而吃了教训的事情前后叙述了一番。江仲远盯着云舒君的雪白色面巾,心里泛疼,强拧着脖子不说话。云舒君一面说,方羿便曲着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末了冷冷问道:“有大碍么?”云舒君脑海里闪过已经消肿的安戈的脸,便道:“没有。侯夫人说他以前被蛰过,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大夫也请的是之前看剑伤的那位,小旭挑了蜂针,涂了药,侯夫人现下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方羿似乎是松了口气,“痊愈了便好,本侯就不用等了。”云舒君想了想,道:“是,管家已经给茯苓透露了正院的机密,若侯夫人有异心,肯定会潜进正院。不过......”方羿抬眸,“讲。”云舒君接着道:“不过在下为防意外,这几日与侯夫人几乎形影不离,发现他......似乎并非细作。”方羿默了默,自从听到安戈当着一干人说他行货小开始,他就降低了疑心——不探听消息,大张旗鼓地撒泼,这样的细作,谁用谁倒霉。不过后来,安戈却趁没人半夜潜进书院,方羿又改变了想法。大智如愚,或许顶级的细作,便是表面看上去迟钝无害,却城府极深。而且,云舒君一般不轻易下结论,所以方羿还是问了理由,“为何这样说?”云舒君把扇子攥在手心,把近日观察到的情况悉数上表,“一者,细作冒充侯夫人,必将为了避免穿帮,把容国礼仪烂熟于心。但他却截然相反,甚至下人跪拜之时会立马抱树,等下人起身他才肯下来。二者,细作为了自保,通常会学些拳脚,以备不时之需。但侯夫人除了会上房揭瓦,嗓门比较大,好像......没其他功夫。三者,细作传递消息是关键,但......侯夫人,不识字。”方羿把手肘撑在桌边,手指摩擦着下巴权衡。云舒君提到的基本在他意料之中,虽然认为安戈不像细作,但他总觉着哪个地方不对劲。云舒君等了半晌也没见反应,又道:“自然,侯爷如若放心不下,或者委实对侯夫人的身份感兴趣,试探一二也无妨。”方羿赶回来本就是为了这一试,到如今,也不打算悬崖勒马。只吩咐道:“该安排的继续安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侯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方羿内心:疑人=安戈,用≈这样那样)云舒君拱手行礼,“是。”方羿道:“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先退了吧。”“是。”少顷,云舒君摸着黑退出正院。他怕半路碰到人引起疑心,便没拿灯。所幸月色好,侯府的路也平缓,不出两炷香便回到自家屋子。正院,方羿慢悠悠端起茶盏,瞥了眼心急如焚又生生压抑的某人,故作平淡地饮茶。三柱香过去,江仲远终还是发扬了急性子的特质,上前抱拳,“侯爷,属,属下的马十几日没见,我,属下,去给他喂点儿草粮。”方羿盯着水面上打转的茶叶,清心寡欲道:“想去就去,莫露身份就行。”“尊令!”语罢,一溜烟儿便没了影。方羿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饮茶,脑子里蓦然闪过那日在大雨里,意识不清的安戈抓着他的袖子,脸色白得像纸,却还断续喃喃“猴哥救我”的景象。那个小夜叉,至今都以为是国师救的他,也不想想国师单刀独闯,怎么敌得过一国王后?唉,算了,他那脑子是想不明白的。方羿一面思忖一面饮茶,直至把水喝干才陡然回神,茶叶的苦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嫌恶地放下茶盏——他在想什么?自我检讨一番,便摸黑出门,用轻功飞去封府,偷偷探望封若书的病情。月黑风高夜,翻墙盗杯天。安戈能够行动自如的当晚,便撸起袖子cao办大事。茯苓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暗卫的行装,强行要安戈换上。说夜行衣太显眼,不比暗卫的行装安全,要万一被人发现,还能假装暗卫糊弄过去。安戈觉得有理,便脱了一身漆黑的夜行装。他跨出房门的第一步,方羿便得知了消息,撤了正院周围所有人,包括掌灯的奴仆。一座空荡荡的院子在惨白的月光之下,更显得阴森,仿佛随时会有蝙蝠铺天盖地卷来一样。方羿、江仲远、云舒君,以及暗卫首领“卫七”,都在正院下方的密室里,守株待兔。密室的机关跟正院连通,哪个柜子被开了或挪了地方,密室里的控板都能看清楚。江仲远在地面上观望,直到看见北边围墙冒出一个人影,才闪身进入密室。“侯爷,他翻进围墙了。”方羿慵懒地靠上木椅,冷漠地抬起眼皮,手心里隐隐有汗,道:“戏开场了,等着看罢。”江仲远被他的寒意刺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