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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如向薇,多年前生下的孩子,至今陈清梦都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又好比如她,她的家庭就是她的羁绊。这些都是很难挣脱的。·吃了早餐,陈清梦便把顾星送到自己父母那儿去了。陈爸陈妈对顾星的到来表示万分喜悦,顾星是无论到哪个圈子里都能迅速融入进去的交际高手,一点儿都不怕生。陈妈带着顾星去参观二老特意为她布置的小房间,陈爸则留在客厅里,他喝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陈清梦:“和陆续怎么样了,你们后面有见过吗?”“前阵子太忙,没来得及。”陈清梦补充,“不过我俩约了明天一起吃晚饭。”陈爸在听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喜笑颜开,“好的好的,这样就好的,人小陆真不错,家世、学历,这些都很好的。”陈清梦挤了个笑出来。把顾星放在陈家之后,陈清梦下午就回了自己的窝。下午三点。许星河的花准时送达。与此同时送到的还有一束花,同一个品牌,同一位送花小哥,“今天有两束花,陈小姐。”陈清梦接过两束花,许星河送的是红玫瑰,另外一束则是粉红雪山,上面有张卡片,陈清梦摘了下来。明晚六点半,我准时到你家楼下接你。署名是陆续。陈清梦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收尽。门关上之后,她把陆续送的那束花随手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转身把许星河送的那束花拆开,插在花瓶里,插好花之后,手机在响,是公司的人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晚上要开会,她回房换了身衣服拿好东西,立马赶回公司。开完会之后几个人去聚了个餐,散场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点,小区外面哪还有人在?她车速开到了60码,转弯的时候右脚都没离开过油门,快到自家楼下的时候,迎面开来一辆车。小区里停车位紧张,道路宽敞,但总有一边是塞满了车。偌大的车道窄了三分之一,迎面而来的车打着远光灯,灯光白皙刺眼,直戳戳地刺进她的双眼里,拉扯着她的巩膜,陈清梦伸手挡住光亮,一脚快速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刚下过雨的地面摩擦,发出冗长的声响。雨后落叶湿答答地黏在地上,刹车踩到底,车速慢慢地降了下来,轮胎碾压着树叶,在静默无声的初秋夜晚,连蝉鸣声都荡然无存。可许星河却在这里。他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远光灯一直不关。转眼已然是八月了,就连日历上写着“立秋”的那两个字都掀了许久,处暑迫在眼前。北方入秋向来比南方快一些,但北方的夏委实也没有南方的炎热。夜晚的风清透湛凉,陈清梦无奈降下车窗,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面前的车油门被踩,径直开了过来,车头相距三四米的时候,它往右别开,两辆车的后视镜似乎都要碰上的亲密距离。车窗玻璃相对的一瞬,许星河干脆利落地踩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他把大灯关了,亮度退了大半。两边的车窗都降了下来,许星河瘦削清冷的侧脸渐渐清晰,他转过头来,目光很淡,但眼里似乎氤氲了别的情绪:“我以为昨晚我们说好了。”“昨晚?”陈清梦蹙眉。许星河反问:“我们昨晚聊的很愉快不是吗?”昨晚的对话,确实能用愉快二字来形容的。她不再对他竖起倒刺,平心静气地和他聊着这些年的生活,是重逢以来,从未有过的和谐画面。可“愉悦”并不能代表什么。陈清梦把车熄火,安全带卡在她的锁骨上,她不舒服的把安全带也拔了,侧着身子坐着,面对他:“我记得我们只是聊了故事,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不是吗?”“我们聊的很开心。”“聊故事,都开心。”换而言之,昨晚的人不是他,是任何一个人,场面也会这样的轻松愉悦的。许星河也是时候看清了,她没有以前那么单纯好骗了,也不是说她现在复杂,只是……她没有以前那样全心全意、一心一意地喜欢他了。喜欢会另一个人变得柔软,她以前面对他的时候,温顺的要命。现在不行了。被追的人是她,该低头的应该是他。许星河甚至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想笑,这要如何形容?苦尽甘来?还是要用最近流行的那句话来形容——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他莫名其妙笑了出来,陈清梦不解:“你笑什么?”“没什么。”许星河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给我打电话了?”陈清梦转身去包里翻手机,手机拿出来,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说,“没电了,你找我有事吗?”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联系不上她,他很烦。他很讨厌那种感觉。许星河说:“以后别这样。”“知道了。”她明显是敷衍的态度。其实许星河很想问的,你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手机没电了为什么不充电,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坐在车里的阒寂时分,他大脑里不断的涌出了许多的东西,但到底还是——没资格。他以什么身份说那些话呢?前男友吗?他们甚至都没在一起过。所以现在,他哑然失声。可等了三个多小时,他到底是隐忍不了了,忍不住想问她,却被她突然截断,“你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让人看到会多想的。”“会被谁看到?”他巴不得别人多想。有风吹起她的头发,碎发撩过眼睛,她眨了眨眼,伸手拿开,随即用轻松的口吻和他说,“我最近在和人接触,如果没什么大毛病的话,我和他会在一起,我不希望他看到之后多想。”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的。但是许星河不是,他清睖寡淡的脸,随着她说出口的内容,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藏着夜色的眼里,像是淬了冰一样的冷冽。“会在一起?”他的声音也冰冰冷冷的。陈清梦脸上的笑容未改:“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吧?”“那我呢?”他目光直视她,像是要把她全身上下都看透一般。陈清梦的喉咙发紧,藏在车里的双手紧握,她咬了咬牙,艰难地用轻松欢快的语气说,“许总,您这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合作关系?”许星河气的笑出了声。陈清梦:“对啊。”他连车窗都没升,一脚踩下油门,深灰色的奥迪眨眼就不见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