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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警惕。”叶非折置若罔闻。六煞星毫无波动地接下去:“毕竟,你要对付的是祸世,而我是要帮你对付祸世的那一个。”它做出总结,无波无澜:“这是命。”叶非折终于看了它一眼,陈述道:“据我所知,六煞星是逆世而生。”换句话说,谁都可能信命,但是六煞星不会信。“是这样的。”六煞星不觉得被冒犯,也没有被激怒:“或许听过我要给你讲的故事后,你就明白了。”它将萧渐羽的故事原原本本地给叶非折讲了一遍。无论是原着里的那个萧渐羽,还是现在这个被祸世吞了的萧渐羽。叶非折越听越沉凝,尤其是涉及到楚佑的部分时、六煞星望着他拢起的眉头,几乎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斥出口一句荒谬。可是叶非折终究没有。毕竟到了巅峰的大乘,在深渊这种最接近天地本源的地方,被六煞星所开口看破,再依据自身灵性,六煞星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叶非折分辨得出来。最后叶非折眨了眨眼睛,将所有喜怒沉沉拢在眼眸内,漠然开口道:“我不信命。”换句话说,他不信所谓的不世之灾,也不信楚佑会走到祸世的境地。在这种地方,他像是朝霞射进来的一束光,光影流离中,流转着近乎虚妄的希冀和美好。六煞星颇有同感地附和道:“我一开始也不信命,因此,我追究极致的力量,妄图打破命运在我身上带来的枷锁。为此,我成了六煞星,积攒下不甘的怨气,同源相生出祸世。而如今祸世又挣开枷锁,祸害人间。”“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天命所在,逃不开,躲不了。”“连不信命,都是一种天命的安排。”叶非折简单地颔了颔首:“很有道理。”“如果换在平时,我大概会很有兴致和你一起大骂天命这个混蛋三百回合,但是今天不同,时间紧急。我了解过祸世的来龙去脉,那么就应该着手解决,一刻也耽搁不得。”“不,你不应该。”六煞星叹息道:“你应该做的,是等待祸世害死许多人,其中不乏大乘天骄,也不乏掌门家主后,像个真正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一般,前去救苦救难,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后,赢得修仙界所有人的敬仰,风光无限,成功飞升。”“狗屁。”叶非折骂了一句。他表情平静,语气平和,看不出来半分骂人的意思:“真正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不会在最后一刻赶到,也不会在死了许多人,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才赶到。”“而我虽谈不上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但我身为仙首,如有人必须要死,那么第一个死的,也该是我。”风声呼啸过耳,千岁忧化作流光一道,斩破黑暗!流光一顿,有钝钝的撞击声响起,如同千岁忧的剑光,撞在了无形的牢笼之上。六煞星望着他,语气是悲悯的:“来不及了。”“原着中一百多年后的修仙界遭受到多大的损失,这次的修仙界就该遭受到多大的损失。”“原着中的男主因为心魔缠身放出了祸世,自寻死路。那么你作为他的心魔,作为间接导致祸世被放出的人,就应该接过他的责任,以他的方式除去祸世。”一步一步,都是天道算计好的。无论是尊贵超然如叶非折,还是非同凡响如萧渐羽,也都是天道手里随时可抛的棋子。叶非折的神智随着六煞星话语逐渐模糊。谁不是呢?自他出生开始,他的亲长朋友,他所遭遇的经历,所养成的性情,统统是提在天道手里的一根线。世间千千万万人,都是天道手里千千万万根线,上演一场场预定好的悲欢离合,人生百味。有几个人接受得了自己人生完全被他人所掌握?他放在千岁忧剑柄上的手愈发用力,有身影接连不断地闪过叶非折的脑海。叶家家主、师父、方渐鸿、临云鹤、怀霜涧、江墨斗、绍孤光、顾迟笔……还有——楚佑。叶非折的手又缓慢松开,不似刚才那样自虐般用力。他最终平静地抬起头来,恍若无事发生:“我要出去。”外面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同门,都在等他出去。他想要出去,见他的朋友,见他的亲人,见他的同门。所以他要出去。仅此而已。关天命什么事,关安排什么事?六煞星光芒更亮,像是为叶非折的回答感到高兴,它遗憾道:“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但很抱歉,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因为困住你的禁制,是天道的安排。”人如何反抗得了天?同样的道理,叶非折哪怕修到极致,也依旧是人,如何破得了天道的禁制?叶非折颔首:“我知道。”在他和六煞星都看不见的地方,天边乌云堆积,电光隐约。浩瀚雷霆穿过上下几万里,往深渊深处直贯而下!六煞星惊得待在了原地,连身上光芒都忘记了继续闪。它知道叶非折骨头硬,胆子大,知道叶非折不肯认命,却根本没想到,叶非折会做到这个程度!他竟然在深渊之下,在时机未到,自身境界不够时,强行召来渡劫雷霆,用自己在雷霆下十死无生的结局,来换去破去禁制的一线生机。六煞星震惊得忘记了几乎如何言语:“你…你……”叶非折此刻正处于雷光笼罩之下。如此强盛璀璨的雷光,能将人映得面无人色,瑟缩得仿佛像是风中枯萎的落叶,弱小而难看。可叶非折依旧是美的。他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潋滟一笔,惊鸿一面,自然有着日月星辰,风霜雨雪也不能侵蚀改换的骄傲。他淡淡道:“我说过我要出去。”因此哪怕是十死无生也要去闯,哪怕是一线生机也要去争。仙首一诺千金,不仅是因为他地位超绝,鲜少能难得倒他的事情,更因为他所说的,就会不遗余力去做。雷霆轰然落下。雷霆下的叶非折睁开眼睛,自幻境中抽身而出,手指软弱得几乎握不住剑柄,长睫不住地抖,泪水不间断地随着长睫的颤抖而淌出。他很少,不,应该是说他从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叶非折顾不上去擦眼泪,更顾不上去握紧剑柄,重整自己形象,只不住地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他的确召来了雷霆,破开了禁制。但如叶非折所说的那样,他终究不是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不管是在萧渐羽那本所谓的话本中,还是在真实存在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