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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鄙夷,目光冷锐:“你当我师弟和你是一般人物?”萧家家主礼节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当然不能。自己好歹是个大乘,又为一家家主,虽说不能和仙道四宗这种庞然大物相比,再怎么说也要比其中一个亲传身份高贵吧?萧家家主反问还没出口,阮秋辞剑尖一抖,紧接而上:“你分明是想向我师弟的对手痛下杀手。”当谁不是个剑修看不出来呢?她一嗤:“堂堂一姓大乘家主,竟要不顾身份向一个小辈痛下杀手,相较之下——”一提到叶非折,阮秋辞冷漠嘲讽的神情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软,无尽的感慨:“我师弟不计前嫌,不计较与那位小友在擂台上的那点矛盾,反而为他不惜与你对上。”为保全自己对手的性命,不惜对上萧家家主——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是何等的生死无畏?阮秋辞停住摇了摇头。她不是不会骂人。只是在此时此刻,在她上一句刚提到叶非折的时候,阮秋辞实在不愿意骂人。她师弟何等尊贵高洁的人物,怎能和那些脏秽字眼扯在一起?所幸温愧云替阮秋辞补上心声,冷冷质问道:“凭你也配和我师弟相提并论?”四方宗宗主身后代表的不仅是四方宗,更有仙道所向,此刻自然不便开口,只能默然无声地点了点头,以示他对两人所说的赞同。萧家家主:“???”被他们那么一说,被他们那么兜兜转转一转,再加上叶非折站在他三尺开外,哪怕是纹丝不动,也如同点燃天幕的晚霞般明耀盛大,映亮了整座峰顶。萧家家主恍恍惚惚间还真有那么两分觉得自己不配和叶非折相提并论。步栖川也跟着一起恍惚了。他拉着宋沉玉的袖子,情真意切地感叹道:“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叶非折。”这时候,步栖川倒不记恨自己在叶非折面前屈辱认输两次,颜面全无的新仇了。他感叹得真情实感,佩服得也真情实感:“能为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甚至略有交恶的对手,悍然对上一个大乘,这是我所远远做不到的了。”宋沉玉也很是赞同:“方才我看你们两人对峙的时候,只觉得他性情张扬跋扈,如今想想,倒是我误会了叶师叔,分明只是外冷内热而已。”真的是这样吗?随着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快把叶非折塑造成一个宽和仁爱,兼济苍生的圣人形象,萧家家主也不由得深深动摇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所作所为太过分,太险恶?在叶非折的光明形象下,萧家家主忽然觉得自己突然显得阴暗狭小了起来。不对!他使劲摇了摇脑袋,晃走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这和叶非折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杀的明明是楚佑!是害得他痛失爱女,拖累他萧家满门的祸世血脉!想起正事,萧家家主精神徒然一震,气势也一扫之前萎靡:“诸位误会,我可以向天起誓,我绝无任何对贵宗亲传不利的意图。”不同凡人的赌咒发誓,修行者是誓言是要真正被天道记录的,如若违约,说不得便会落到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因此修行者中对誓言看得极重,绝不肯轻易起誓。哪怕叶非折是四方宗主亲传弟子,将萧家家主逼到这一步还不退让,也有点太过得理不饶人了。温愧云阮秋辞清楚其中利害,纵心气不平,也不得不撤下手中长剑,向萧家家主面无表情道了一句:“冒犯。”“无事无事。”萧家家主见事态重新回到他熟悉的发展,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笑眯眯道:“这也得怪老夫太过激动。”几人白眼都不想给他一个。你太激动就是你出手杀人的理由?萧家家主早练出一副雷打不动的厚脸皮,即使没人搭理他也能款款说下去,自圆其说:“不瞒几位…与贵宗亲传对阵的这位小友,如我所料无错,应当是我亲生外孙。”“外孙?”叶非折倒是想起来了。原着中的男主,的确有个便宜外公。说是说外公,实则和那些反派一点没差。同样是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地想要置楚佑于死地,同样是为楚佑做了嫁衣裳,成为他称霸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如果一定要说点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在楚佑手刃萧家一群人后,他真正做到了无情无欲,与杀戮机器无异。那些风光尊为打动不了他,人间温暖也一样,唯有飞升后天道上的风景,兴许有几分意思。叶非折看完整本原着后,也有想过楚佑到最后,到底是算成仙还是成魔,到底是算求仁得仁,还是算天意弄人。莫非那个结局当真是他想要的?叶非折在那边漫无目的乱想,萧家家主则说得绘声绘色,十分动情,说到痛心处,甚至抹了一把眼泪:“我只有阿姚那么一个女儿,不仅仅是我,全萧家上下,都对她视若珍宝,如珠如玉,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一次出外的历练中,走得那么早。”萧姚当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萧家将方圆数千里刨地三尺后,终于死心,对外口径统一地宣称萧姚是一次出外历练中重伤未归,不见踪影。温愧云阮秋辞是听过这件事的。倘若萧姚未死,也应该和他们相差仿佛,萧家到她手里能更进一步。然而萧姚死了。两人奇怪过萧姚去的不是什么奇险之地,怎么偏偏丧命在那里,但也没有多想。修仙界中的意外多了去,天有不测风云,上至大乘,下至炼气,没人敢说自己能够好好地过完这件事。因此他两人乍听萧家家主哭诉之下,也不禁对萧家家主更和缓一分。萧家家主一见有戏,顿时演得更逼真:“阿姚音讯全无那会儿,我恨不得把天下翻个遍,都翻不出她人来。十七年了,我日日夜夜想着她,成了卡在我心头过不去的一道梗。”他一番唱作俱佳,倒也不是全然演出来的。毕竟萧家家主的确想了萧姚十七年,也成了卡在他心头的刺。可惜他想念的不是那个被他废去修为打成重伤的不孝女,是萧姚腹中的祸世,和萧家即将被连累的家声。台上台下,众人表情都温和下来,也不见对萧家家主的谴责之声。人之常情,对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旁人总是很难严苛起来的。纵是亲缘关系远比凡间来得淡薄的修仙界,谁没有几个慈爱师长,谁没有几个cao心晚辈呢?“好在苍天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