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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时,海东青仰天发出一串哀鸣,从敖包顶端飞上蓝天,在耀眼的太阳之下展开了雪白的双翼。从前你像鹰似的在天空翱翔如今却在一辆悲鸣的车中旋转你抛开了你的妻子你抛弃了你的人民从前,你似豪勇的鹰,在碧空中往来穿梭你答应我们,在六十六年后,令我们安享太平现在,你却将你的九部高贵的民族孤孤单单地撇下来啊,可汗你从长生天坠落至尘埃我们在此,令你暂时安眠蒙古的勇士,时时磨刀沥血等待着雄鹰再度飞来,领我们走向世界之巅萨满颤巍巍的声调低沉沙哑,在戈壁中回荡,狼粪点燃的火堆中冒出滚滚浓烟,在风中缭乱,却渐渐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样,不再受风力干扰,向着一个方向飘去。札合木松了口气,冲手下一挥手,众人便收拾行装打算往那边前进。“等等!”楚殣见状却是急了,“你们就打算自己去?不仅齐家主,我看你们军方也有很多人还留在戈壁里吧。”“楚家主,时间不等人,”札合木不为所动,“我相信齐家主神通广大,吉人自有天象,而我的那些部下,为了汗国复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楚殣很想骂一句去你的汗国复兴,但是那些蒙古人手上都有枪,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他也不能多言,只好去质问齐修:“你不管你家主人了?”齐修没想到这人这么在乎他主子,可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走吧走吧。”毛线坐在地上休息够了,也背起包,勾住楚殣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别惹这帮蒙古人,他们想复国想疯了。”“这都几百年了,还当蒙古骑兵天下无敌呢?”楚殣觉得不可理喻。“他们成不了事的,齐家也别想跟着他们浑水摸鱼。”毛线笃定道,“咱们只管先跟着他们找到成吉思汗陵再说。”楚殣无可奈何地瞟了眼那些虎视眈眈的蒙古人,这些人已经甩掉了对他们最有威胁的齐淮远,现在随时都能解决掉他,他除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前进别无他法。毛线拍了下楚殣的肩膀道:“我走在最后边盯着。”楚殣没有多想,任他去了,毛线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落到了队伍最后面。在确定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毛线才看了眼前面的队伍,微微叹息,打开了包里的定位仪。很快,他的人就可以尾随他找到那片传说中的橡树林了。☆、第四十七章根据蒙古人留下来的寥寥可数的史料记载,成吉思汗死后被葬在了一片橡树林的某一棵树下,而他的陵墓里只是空有金银珠宝。这位来自草原的征服者最终朴素地用一卷毛毯安葬了自己,并没有享用生前掠夺来的财富。此刻,在曼达勒戈壁的深处,一片橡树林郁郁青青,横亘在风沙之间。蒙古人一片欢呼,跪倒在地亲吻着脚下绿洲的泥土,不时还仰望苍天高呼腾格里。古老的橡树林根系错综复杂,深入地下,枝干也遒健有力,几乎遮蔽了头顶的天空,只留下满地阴影。楚殣抬头看了眼头顶纠缠在一起的枝叶,不再理会那些蒙古人,四下寻找起毛线的身影来。第一眼没瞧见毛线,楚殣还以为是自己看漏了,遂仔仔细细又寻找了一遍,才确定周围没有毛线的身影。黑魆魆的橡树林像迷宫一样复杂,完全看不清远处的景象。“毛线?”楚殣喊了一声,往回走去,然而无人应答。札合木得知有一人失踪,神色不由有几分凝重警惕,沉思片刻后允许了楚殣和自己的手下在附近搜寻一番。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楚殣猛地转过身,却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红色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令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定在了原地。“楚家主在找谁?”沙利叶诡秘地小声笑道。楚殣惊恐地看着眼前不该出现在此地的魔鬼,传说“邪眼”沙利叶为月亮上的死亡天使,任何与他的眼睛对视过的活物都会变成石像,此时他努力想出声喊人,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倒是齐修一回头看见了这个眼熟的山羊胡子,大声叫起来,引得蒙古人纷纷抬起枪口对准了那身份不明的洋人。“我等诸位很久了。”沙利叶一点也不着急,语气轻快。齐修警惕地举着枪。“哦,”沙利叶拖长了声调,抬起帽檐致意,“我只是来友好地邀请你们……下地狱而已。”“……”楚殣不能动却还能看,目光乱瞟了一阵,讶异地注意到似乎从树林深处出来一个人。“主人?!”齐修像见了亲娘一样,也不管沙利叶了,扔了枪便扑上去。齐淮远照例忽视了过于热情的齐修,将目光放到了定在原地不能动的楚殣身上。楚殣看到齐淮远皱起眉很不友善地瞟了沙利叶一眼,然后沙利叶耸耸肩,变回灰色的眼睛朝自己眨了眨,自己便又恢复了行动能力。“没事吧?”齐淮远伸手扶住活动筋骨的楚殣。楚殣摇头没说话,目光狐疑地在沙利叶和齐淮远身上梭巡。“齐家主,”札合木似乎有些不悦,声音也冷硬起来,“这个外国人,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似乎约定了不透露给第三方。”“你们自己不是早就走漏风声给当局了吗?”齐淮远压根不吃他这一套,“更何况,这算是我带来的人,不算什么第三方。王爷放心好了,除了札撒克,我什么也不会拿的。”札合木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不少,也就默认了沙利叶的存在。“什么情况?”楚殣一头雾水,拉住齐淮远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和他混到一块儿去了?”齐淮远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辰莫先的事,你知道多少?”“知道什么……哦!我都忘了!毛线去哪儿了?”楚殣想起被打岔之后忘记的毛线,一拍手就四下又张望起来。“别找了,”齐淮远不知道他是真无知还是装出来的,“他应该已经和他带来的人会和了。”楚殣感觉到这话信息量巨大:“什么意思?”齐淮远瞥了眼那些专注于赶路的蒙古人,压低音量:“辰莫先不姓辰,你这个发小根本不是辰瀚海的儿子。”楚殣站在原地,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来:“你逗我呢吧?怎么可能?我五岁就和毛线认识了,他怎么可能不是辰叔叔的儿子。”“辰瀚海一直没有儿子,辰家那些不安分的旁系一直想把他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