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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隐约觉得自己在黑暗里摸到了迷宫出口大门的一角,可是要找到打开它的机关,却依然需要极久的时间。之后的日子里,他依然用偶尔擦肩而过的结实大船试剑,并且机缘巧合地得到了黎前——这把终于能够承受住他的道力的刀在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有了裂痕,而给它带来致命之伤的却正是剑侠帕林迪以及他的黑刀?夜,这仿佛是某种暗示般的巧合。恩里克手记被不再急切寻找新刀的米霍克读得很熟。这位大航海家一生有很多朋友,剑侠在他的手记里也不过是几段文字。恩里克提到他听说年迈的帕林迪回到了故乡瑞格怀特,这位大剑侠的亲人似乎让他很头疼。有关黑刀?夜的主人在手记里的最后一段记载显得极为微妙,“我接到信后,带着东西前往瑞格怀特,幸运地乘上了海流。迅速抵达了目的地。与我的朋友进行了最后的对话后,我拉着他失去力量的手失声痛哭。完成了他所要求的简朴葬礼后,我来到皮蒂镇,见到了帕林迪最后的亲人,他的两个侄子。我并不想对这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家伙做什么评价。”“哦,我的朋友,愿你在你最爱的地方安宁长眠,直到你所期待的人出现。”“我忽然不想就这样离开瑞格怀特,就这样离开我的朋友深爱的海,于是决定调头重游这片阴霾的海域。”不大喜欢这种语言风格的米霍克皱起了眉,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攫取到其中的重要信息——恩里克带着某样东西,帕林迪的临终之地不在皮蒂镇,但也必然在瑞格怀特的海流流经之处,帕林迪在期待某个后来者。米霍克认真翻阅了手记上有关瑞格怀特的全部记载,然而这比起其他海域来却少得可怜,以至于很多只言片语都让米霍克难以理解,他只好去收集其他有关瑞格怀特的情况。最后他能够确认黑刀?夜的最后一任主人帕林迪的确生于又亡于瑞格怀特。而那柄举世闻名的宝刀的各种传说也都指向了那片神秘之海。但绝大部分有关瑞格怀特的资料都证实了离开那里的海流不会经过皮蒂镇以外的任何岛屿。米霍克疑惑了很久,最终还是找到了另一种极罕见的记载——海流会顺次经过依形状得名的戴斯岛,随后到达皮蒂镇。在听到戴斯岛之名的那一刹,米霍克靠直觉确定了自己要前进的方向。此刻,当他手持着恩里克亲自绘制的地图参详时,也终于明白了这两种不同说法的原因——离开瑞格怀特的洋流一共有两条,一条在中途不会经过任何岛屿,另一条则起源偏僻,与任何外界航路都没有交集,因此极少有人能够遇到。它刚好与自己所在的礁岩带擦肩而过,经由戴斯岛抵达皮蒂镇。米霍克粗略推测了一下,发现如果他在初进瑞格怀特海域时没有贪图顺风行船的省心省力,又或是风向没这么不凑巧,那么此时的自己应该已经乘上合适的海流抵达皮蒂镇了。不过事后的聪明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船足够小,灵活到不怎么惧怕礁石,但红发一伙却是跟着自己才误撞进了险境中。于情于理,米霍克认为自己有必要为雷德号的平安航行出一点力气。所以当香克斯正安然躺在小木船里扣着草帽小憩时,米霍克不动声色地持着手里的黑刀,劈开了对方斜前方的一块礁石——它不会影响雷德号的正常行驶,但礁石的位置很巧妙,极有可能引发附近的涡流,那对小船而言是件很麻烦的事,况且红发的船又不如自己的坚固。岩石四分五裂的落水声惊动了抱着酒壶假寐的香克斯,他一把抓下脸上的草帽,仰身看向声源地,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米霍克在帮助自己清除障碍物。他不禁开心地笑起来,抓起小电话虫,转过头去看十米之外的鹰眼的动作。米霍克的小船在从前并没装备过通话设备,所以也不太习惯电话虫的存在。当“卟噜卟噜”的声音响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猛然坐直了身体,把手按在腰间剑上,随后才把目光投在向了电话虫。他没想到自己方才流露出的敌意让他手里这个胆小的小东西战栗地把大半个身子缩进了壳里,用两只小爪子捂住了眼睛,连来电的声音也哆嗦起来,“卟噜……卟、卟噜……”米霍克皱着眉捏起了听筒,“……什么事?”然而小电话虫哆哆嗦嗦的音节让人实在无法理解,米霍克不知这种传话生物的习性,只好把电话虫放在膝盖上,轻轻安抚着它的壳,这方法似乎很管用,小家伙受用地探出头来蹭了蹭他的手心。下一秒,米霍克眼看着刚才还畏畏缩缩的电话虫忽然把那双触角眼晃动得东倒西歪,一只小爪子不停敲打在自己的掌心上,咧开嘴笑到一直露出牙龈——原来这种东西还有牙龈?香克斯爽朗而招欠的笑声随即清晰地传来:“哈哈哈哈哈!鹰眼你对电话虫做了什么啊?!哈哈哈哈——”米霍克转头看向香克斯,对方正前俯后仰地举着望远镜,另一只手不断地捶着晃得厉害的小船。显然,红发不仅在该观察海况的时候偷懒睡觉,还把用以瞭望的设备拿来窥视自己的动作了。米霍克面不改色地回应了香克斯的嘲笑:“如果你连最后的木板船也想毁掉,我很乐意代劳。”他膝盖上的电话虫立刻端正了表情,上下挥着小爪子,比翻书还快地传递了对方的认真语气:“刚才真是谢谢你了!”米霍克不置一词地看着摇头晃脑一脸期待相的小电话虫。半等待了半晌的香克斯可能有点失落,于是剑士眼前的小家伙也耷拉下两只触角眼,意兴阑珊地道:“再看到礁石就给雷德打电话吧,耶稣布正找目标试射新炮呢。一直用剑去砍也太费力气了。”香克斯停顿了一下,“那样的工作也不适合你。”米霍克依旧不言不语,香克斯终于忍不住摇了摇自己手里的电话虫:“喂!你听到了吗?!鹰眼!”接着他看到那只如同贵族一样傲慢、终于肯抬起一只触角瞥了自己一下的电话虫难得高抬贵嘴,惜字如金地传达了米霍克的话:“知道了。”香克斯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电话里的鹰眼比本人更冷淡了许多。他盯着自己手里把两只爪子抱在胸前低眉垂目的小电话虫看了许久,最终开口道:“……你怎么还没挂电话?”“等你先挂。”小电话虫依旧摆着米霍克的经典姿势,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这是为什么?”香克斯有些诧异,紧接着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他手里的电话虫从冷漠的表情里解脱出来,似乎压力很大地松了口气,然后陷入沉睡。香克斯茫然地放下听筒,转过头去看了看米霍克的远影,极是怜爱辛苦模仿着米霍克的可怜电话虫。“等你先挂。”香克斯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开始去琢磨这句寻常的话里是否有其他微妙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