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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如果我说我有一颗药,可以让你忘记最苦涩的一段记忆,你会愿意吃下它么?”“当然啊,求之不得。”秋池眼睛眨也没眨就答道,“不过,不可能有这种药的吧?”“为何不可能?”陶然说话间就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一颗棕色的药丸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秋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愕然道:“先生不要开我的玩笑啊。”陶然道:“我从未骗过人。”秋池接过陶然手中的瓶子,盯着它愣怔了半晌,又问了一句:“只要吃下它,就可以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正是。”秋池晃了晃瓶子里的药丸,若有所思:“这药是谁让先生炼的?”“我只是恰好带着这颗药而已。”陶然答道。秋池却好像已经明白了个中缘由,开门见山地问道:“洪连希望我吃下它么?”陶然点了点头。“只要我吃下它,洪连就愿意回来?”陶然又点了点头。秋池二话没说就打开瓶子就把药丸吞了下去。陶然:“……”他料到秋池会吃下这颗药,但没料到他会吃得这么果断。吃完药的秋池在原地打转了几圈,然后叹道:“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吃的。”“前辈明明吃得十分果断。”陶然哭笑不得。秋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早就明白的,对于逝者来说真正的死亡,就是被生者遗啊。先生啊,有没有办法能解我刚刚吃下去的这颗药啊?”“前辈吃下去的东西,无药可解。”“啊,完了,我要忘记南星了。”秋池懊丧地扶着脑袋,“这简直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了。”陶然劝道:“前辈,事已至此,还请不要再自责了。”“先生,我现在心里好难受啊。”秋池捂着心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陶然,“不过,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颗药丸了,酸酸甜甜的。”陶然笑了笑:“人生总不会都是苦涩的事情。”秋池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又问道:“这药怎么还没有起作用?我的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啊?”陶然站起身来,背对着他淡淡说了一句:“如若前辈不愿忘记前尘种种,那就好好珍惜这些记忆吧。”秋池抬起头:“先生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陶然笑着摇了摇头:“红枣、山楂一捧,甘草、红豆蔻、枸杞子各七枚,陈皮少许,冰糖适量,反复熬煮而成,又以蜂蜜炼制为丸,这药自然是不苦的。”秋池听得一愣,脑子绕了个弯之后,恍然大悟:“山楂丸?”陶然一边往红枫林出口处走,一边悠悠地留下了一句话。“能解前辈心结,陶然骗一回人也无不可。”这声音随着说话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待四周归于一片宁静之后,秋池仰头望着被火烧一般的枫叶遮蔽的天空,刚想长叹一口气,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前辈。”寒声唤道。秋池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嗽了几声之后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寒声绕到他身前,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一坛酒,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听说前辈少年时最爱饮这桂花酒,所以就从集市上买了一坛来。”秋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哎,你这坛不行,要喝就喝我这坛。”说完之后,他从大石块上纵身跃下,几个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片刻后又抱了一坛酒回来,那酒坛子上还沾着些湿润的泥土。“喏,陈年的桂花酿。”他抱着酒在寒声的身侧坐下。寒声展颜一笑,说道:“现在你可以醉了,前辈。”语气里透着一股悠远的意味。醇香的桂花酒通过喉管滑入胃袋的时候,秋池仿佛看到了昔年他与南星在枫林里一同舞剑的场景。剑影纷纷,枫红片片,似是故人来。一坛酒饮罢之后,秋池缓缓站起身。“就这样吧,我跟你们去埋骨之地。”☆、埋骨之地【系统:叮!恭喜玩家成功完成奇遇任务“吾谁与归”,秋池已加入您的队伍。】谢川柏跟广白坐在旅店的大堂里等待陶然跟寒声的消息,正当谢川柏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杯盖的时候,系统的提示终于响了起来。他把茶杯盖往半空中一抛,然后稳稳接住,冲广白展颜一笑:“我猜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没过多久,陶然跟寒声就一同走了进来。“洪连找到了,秋池前辈也答应跟我们去埋骨之地了。”寒声说道。“嗯,约的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谢川柏问道。“北城门。明早什么时候都可以。”寒声觉得这段对话似曾相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夜。雨落屋檐,打湿芭蕉。广白正坐在灯下翻阅一本古籍,古籍的主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了会儿小调之后又蹦跶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走近广白,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得手时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谢川柏的袖口擦到广白后颈的某个位置时,后者像是触电一般浑身震颤了一下。谢川柏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手,紧张地问道:“阿白?你怎么了?”自己下手也没有很重啊,不应该弄疼他才对。广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把谢川柏圈进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没什么。”他的嗓音低沉又好听,凑在谢川柏耳边说话的时候,如一阵电流般快速流窜进谢川柏的四肢百骸,让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书好看么?”谢川柏蹭了蹭他的脸颊。广白不答反问:“明早就要去埋骨之地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谢川柏笑了笑,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因为要等你一起睡呀。”“你说的。”还没等谢川柏应答,广白就一把横抱起他,把他四平八稳地放在床上之后熄灭了昏黄的油灯,然后走回床边,解下外袍,脱下长靴,在谢川柏的身侧躺了下来。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者平稳,一者起伏不定。谢川柏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帷幔,试探着问道:“就这么睡啦?”广白闭着眼睛低声道:“不然你想如何?”“我……不如何。”谢川柏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床顶,“我精神得很,睡不着。”“那你要怎样才能睡着?”广白道。谢川柏老脸一红:“你抱着我。”广白无奈道:“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谢川柏耍赖道:“不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