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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端。原本只是少年人的小恩怨,在他被文宗抓壮丁一样的赐婚端柔公主后,就渐渐发酵成了某种很难说清的关系,仗着自己亲贵的身份,大恶不做,使绊子弹劾什么的小事却是络绎不绝。后来苏俨昭当政,一天都不想多看见他,寻了个由头打发去交州当刺史,也算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位又成了谢烜手下得力的臣子,居然给绕回了金陵。要不是苏俨昭素来了解谢烜的个性,知道谢烜不善作伪,当真会怀疑这一位是任命了一批跟他不对付的官员后上赶着找不痛快的。正抚着额头不知如何答话,就见外面有内侍急急奔入,走进了些后纳头就拜,口中说的正是他期盼已久的话:“禀陛下,您让先送回去的苏相车驾在长安街旁遇刺,禁军已然封锁街道,正在排查可疑人士。”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战战兢兢的去看坐在一旁的人,心里感叹着苏相的好运气。谢烜的心态却与那内侍截然不同,听到苏相车驾遇刺几个字他心中就一阵悚然,猛的转头去瞧苏俨昭,确认对方无恙后方才镇定下来。“查,封锁城门,彻查!”令泽居:萧澈另换了一身衣袍缓步走进的时候,苏俨昭正坐在书案旁执笔写着些什么。收网结束,又成功看清了谢烜的态度,他心情不错。察觉到有人入内,笔尖的走势顿时缓了下来,待墨迹稍干,不着痕迹另拿起一张裁剪好的宣纸,覆在刚刚干透的纸张上,微微抬首;“坐。”萧澈依言坐了,目光便投射在书案旁那一只惹人注目的箭矢上。与陈设整齐的书房卓然不同的气质,一眼就可得知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锐器,箭头处尖锐无比且带了幽蓝色的光芒,可见是淬了毒的。尽管早知事情发展,萧澈还是没忍住的蹙了眉头。见萧澈进来,苏俨昭之只草草的在崭新的宣纸上写了两笔,就将手中的毛笔搁下,问道:“人抓到了?”如今金陵城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不想大动干戈就只能私下动手,比之从前自然有诸多不便。萧澈的目光还盯在那只箭矢上,闻言微微颔首,道;“抓到了,如今已在府中的地牢,丞相要过去看看吗?”苏俨昭挑眉,有些诧异。他一向甚少涉足地牢之类的地方,一来血腥味浓郁他身子受不住,二来也不爱那地儿阴冷潮湿的环境。这些萧澈都是知道的,此刻却突然提出来,抓住的那位必有与往日不寻常的地方。沉吟片刻,苏俨昭一撩衣袍起身;“也好。”说是相府的地牢,其实是从前王府修建于地下的密室改建而成,因着常年无客,血腥味倒是没有,只是阴冷的感觉与天牢之类的地方殊无二致,一样的不讨人喜欢。程翊进来已有两个时辰。玄卫抓住的人,哪怕未得命令不能随意处置,自然也不能舒舒服服的等着刑讯的那一刻。身体被牢牢固定在刑具之上,细密严实的绳子贴身捆绑,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叫人疼的身体直发颤,且这一番疼痛绵长持久,着实让他好生吃了一番苦头。打眼见萧澈进来,程翊的第一个反应是心头一松,赶紧的给他解下来就成干什么都好,竟全然没瞧见就跟在萧澈身后一步开外的苏俨昭。“有什么特别之处?”苏俨昭打量了一眼程翊,目光在他脸上没抹去的易容之处停留片刻,疑惑的看向萧澈。“这么多年,这是我亲手抓到的刺客中唯一一个没有死志的,玄卫排查了江湖中的接暗杀任务的组织,并无发现,看样子也不像是世家中豢养的死士。其真实身份,只怕还要丞相在朝堂上下功夫。”萧澈的话让苏俨昭很是诧异了一番。算上前世,他两辈子遇见的刺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刺客口中能否吐实早就看得淡了,闻言重新由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绑在刑架上的人,半响方才点了点头。“一会我让府中画师过来给他画相。”朝中不是世族出身却深恨他的也只有那几位,真要方向对了排查起来不要太轻松。身份查出来了,跟审讯结果相印证,再动手清算就顺理成章得多。萧澈叮嘱;“丞相多派几个画师来,要信得过的。”程翊靠在刑架上听着两人谈天说地,偏生话题都是围绕着他的,让人听的不要太愤怒。囚徒也是有尊严的……“苏相要查,不如从皇宫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过去问过去,左右我在金陵停留的时间不短,兴许能找出蛛丝马迹呢。”程翊的声音清冷,语调里却充斥着嘲讽。苏俨昭笑了笑,没再看他,转向一旁环着手臂事不关己的萧澈;“能审出来?”“丞相放心,玄卫刑讯的手段……必让他张口吐实。”青铜所铸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隔绝了一整个世界。苏俨昭用纤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神色平淡。明明今日过后要处理的事情又少了一件,他却没觉出半分轻快来。近日诸事缠身,已然到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的地步。也算是自找的。忆起昨日吩咐萧澈去做的第二件事,古井无波的面容几不可察的变幻了一瞬。“东西送进去了吗?”不是他太耐得住性子不给谢启传信,是金陵上下盯着他的人太多,谢启那边也不是毫无关注度的存在。声音很轻,跟适才问讯程翊的事时全然不同的画风,加上语焉不详,萧澈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苏俨昭问的是什么。几乎是了立刻,他想起了站在暗室门外等着谢启掀开餐盒的漫长等待。“送进去了,属下看着陛下发现蜡丸才回来的。”苏俨昭没有说话,沉默的向书房的方向往回走。萧澈亦沉默的跟上。良久,知道萧澈以为再也不会被问起的时候,一身叹息在耳边响起;“陛下在那里过的如何?”越长的间隔或许代表着越多的介意,因为太怕知晓真相,所以起初选择避而不言,却到底心头挂怀,又不能尽数放之脑后。萧澈的回答略显压抑;“居所稍显简陋,衣食上似乎不算被亏待。”“听安插在那里的人说,七日前任家二公子任桓轻车简从去探过陛下,行事颇为谨慎且少留痕迹,以而今的情况推测,成王与其父襄阳侯应当还不知情。”因着知晓苏俨昭的偏向,虽然一月前谢烜已cao办了登基大典,萧澈口中仍是旧时称呼。行到令泽居门口,有侍婢殷勤的打了帘子,苏俨昭径直入内,落座。“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