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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他用力扒开左手的伤口,痛得倒抽一口气,咬了咬牙,把右手食指放在锁的指纹辨识处。唐毅的安全系统一贯对他开放最高权限。此刻他多希望唐毅放出的话那样决绝,已经将权限收回,好让他有一个转身的理由——然而他又觉得,万一权限被收回,他反而会找各种各样的方法把强行突破这扇门……没有任何异常。锁发出“滴”的解锁音效。文怡深吸一口气,向后将门拉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侧放的宽沙发。向东坐在沙发上,唐毅站在他身后,亲昵地摁着他的肩膀。他们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影片,从这个角度文怡看不到影片的内容,只看到屏幕的荧光映在他们脸上,色彩更迭,光怪陆离。其实根本不需要看到屏幕,文怡就知道屏幕上是什么。因为充满整个房间的环绕立体声是挡不住的。呻吟,时断时续,高高低低,中文夹杂着英文,带着鼻音和哭腔。急促的喘息。黏腻的水声。撒娇的像是猫咪一样的祈求:再深一点。fuckmeharder。喜欢哥哥的大棒棒。我是浪货。不要停。干死我。是他自己的声音。“就这样?”他听到向东说。那声音镇定又平和,没有一点情绪甚至听不出起伏,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宛如一条稳定的直线,在文怡布朗运动般狂乱的响动衬托下,仿佛末日审判时才会响起的号角。大地随之从他的脚下开始皲裂。大灾变降临。时间与空间在他的眼前塌陷崩毁。紊乱的时空中他只能用力抓住自己流血的左手。他看到称量灵魂的天使来到面前,那天使长着和厉向东一模一样的脸,拿走他的灵魂漫不经心地放在神圣的金色天平上,淡淡地问:“就这样?”他的世界毁灭了。地狱的火蔓上来。无数焦黑的手争先恐后地攀抓他的脚踝。文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绝望的尖叫。根本不像人类的声音。像是冬日的野猫或者深夜里的枭。向东没有听出来。唐毅却笑了:“啊,来了。”“什么?”“主角啊。”唐毅笑着回答,指了指屏幕。向东愣了一秒。转头看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一条缝,瞳孔瞬间缩小。“怎么?”唐毅看他神色不对,也楞了一下,随即嘴角边挂上一抹讥讽的笑,玩闹地捏了捏向东的肩,调侃道,“不是吧阿东,你也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对这种货色……”“cao!”向东猛地打开他的手,踹开面前的茶几追出去。文怡跑出不到五百米就听到向东在喊他。他吓得像一只兔子一样飞快地窜出去。被从背后一把捞住,摁在胸口:“别逃。”热气喷在后颈上,瞬间通红地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文怡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烫伤了,凶猛地挣扎:“你放开我。”“乖,别逃。”向东箍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你听我说。”文怡挣扎得更厉害:“我不要听,你放开我。”可惜向东比他高太多,力量也大太多,他被扣在向东怀里,连脚尖都点不到地,只能像一只被揪住耳朵的兔子那样胡乱蹬腿瞎扑腾,“别管我了。”文怡用尽全身力量嘶吼,腹部收紧,脸憋得通红,声音却还是又低又柔软,带着磨砂般沙哑的音色和哽咽——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哭了,却没有眼泪流出来。向东的眉间跳了一下,干脆低下头咬住他后颈上凸出的那块小骨头。文怡又发出一声像刚才那样仿若濒死的叫嚷。瘫软下去不动了。向东趁机把他整个收进怀里,在文怡的后颈上吸出一个颜色深面积大明显得不得了的痕迹,才用舌尖反复舔舐。“放、放开……”片刻,文怡才抖着嗓子哀求——他整个人蜷曲着浑身通红,活像一直被烫熟的虾。“不要。”向东拒绝得很干脆,“你是我的,哪里也不许去。”带上一点从未见过不容辩驳的霸道和任性——真正世家出身的太子爷,到底和文怡这种半路出家的不一样。文怡哆嗦了一下。吻已经从脖后一路爬到颈侧又爬上耳根,耳垂被轻轻地叼住:“先别从我身边逃走,听我说完话,好不好。”文怡觉得自己像被猫科动物的母亲吊住的幼兽。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是酸软的。他还能怎样?他只能说“好”。向东随便找了个路边的石墩子坐下,就着这个姿势把文怡转过来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在追你之前,不,在还没有见到你本人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事情——没有这么声光电的直击现场,但基本八九不离十吧。”文怡一凛,猛地想起第一次见面强吻向东时,他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下意识绷紧后背,又想逃。向东一手捏着他的腰不放人,一手一下一下非常轻地安抚着他僵硬的后背:“但我还是喜欢上你,宁可和从娘胎就认识一起长大的发小闹翻也要追你。知道为什么吗?”文怡呆坐着,茫然看他,不答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像一个小木偶。向东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靠在他耳边压着嗓音,用又沙又绵的声音说:“因为你本人,比所有的传言和过往加起来,都有魅力。”文怡眼底亮光一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东。“是真的。”向东看着他的眼睛强调,郑重其事地。文怡咬了住下唇,在口袋里偷偷拧左手。被向东发现,把那只手拽出来握在手心里。文怡挣了两下,没有挣动,皱皱眉下定决心式地说:“你别骗我。如果你只是觉得我好玩也没关系。就……哪种意义上的‘好玩’都没有关系,但如果……”语句是威胁,听上去却只像哀求。“没有如果,”向东把他的话吻回嘴里,“你别怕,我是认真的。”文怡盯着他看了一会,长长的睫毛垂下去:“可是我……”“你很好,”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不要纠结那些。是唐毅的问题,不是你的错。”“……我是自愿的。”文怡又咬嘴唇。他要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最激烈和最糟糕的。哪怕现在就和向东分手,也好过东躲西藏让唐毅手里捏着把柄,不知什么时候就从背后来一刀——他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并没有想象中健壮,并经不起这样的颠簸。“所以呢?”向东反问。“唔……”文怡答不上来。向东揉揉他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你啊……”又吻了吻他茫然的眼睛,“我们这群人,还有比我们稍微大